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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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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

打完了,方叩像一摊烂泥,被丢到地上,眼看着皇帝也要进殿里歇息了,他觉得很冷,明明是夏季,却比三九天还要严寒,而且困意朦胧,可是现在还不能睡,方叩浑身颤抖着,支起身子,摇摇欲坠,就像一片枯死的秋叶,从枝头落下,他奋力爬过白石阶梯,都被染成鲜红的血色,今天没有哭,要是老师在旁边,肯定会夸他的……

就这样一寸寸地拖着身子到了殿里,身下鲜血淋漓,可是陛下不阻止,属下的人也不敢拦他。

他想起衣冠还得保持端正,连忙擦掉唇边溢出的血迹,理好冠帽,把老师手写的公文呈递给陛下,压抑着咳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陛下、请,请过目……”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拿起沾了血的公文,草草地扫了一眼,哂道:“你以为,朕还敢信他的话么!”

方叩正还要辩解两句,就看见天子拿起那公文,毫不犹豫地撕成了几片,碎纸散落一地。

他狼狈地伸手去拢住,却也只拢到零星的几片,像几朵雪花。

这一刹那,方叩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他将会永远失去老师。

皇帝一拂袖:“叉出去吧!”

入夜了,宫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是靡芳叫人来把他弄走的,方叩身上还沾着纸屑,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泪水终于从眼眶流出,凉凉的,渗入漆黑的鬓发,嘴里还喃喃地念着:“老师、老师……”

他已经走不了路了,侍卫弄了一台简陋的竹担架,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耳边就听见一把尖尖的嗓子,很惋惜地说:“方大人……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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