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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国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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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

芙蓉和相柳分别骑在鸿昭和六月背上,朝着淇州踏空而去。

从高空望去,下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柳国广袤的大地正在逐渐恢复生机,一如这个国家。

不过半天光景,淇州已近在眼前。芙蓉还想着昨夜之事,转头问相柳:“昨夜发觉有人窥探,你为何不唤使令自保,反而亲自动手?”

“叫出来看你裸体?”相柳话音刚落,六月非常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

言谈间,鸿昭提醒道:“主上,能看见阮水了。”

淇州毗邻朔州,位于柳国中部,是所有州中最狭长的州,阮水从中穿流而过,最易发生凌汛的阮水中游和当年裹挟着芙蓉去往雁国的决口之处,都在淇州境内。

芙蓉和相柳在淇州河口县停下了脚步。

阮水的宏伟唯有登临天际方能体味一二,滚滚长河在群山之中宛如游龙,浩浩汤汤。而阮水历经万里流经淇州,河道趋于平缓,流速降低,下游又立即有一处急弯卡口,解冻的河冰漂流到此迅速拥塞,形成冰坝,水位急剧升高,率先威胁河口县居民。

每每提到防凌,总是绕不开河口。

芙蓉有意低调,茶嫣只提前知会了河口县令,州郡官员对君王到访一概不知。

芙蓉和相柳踏入城郭时,只有一位身披破旧棉袄的女子立于城下,遥遥看向他俩。

鱼系近日忙得脚不沾地,县令让她来接微服的君王和宰辅时,她是不愿的。百姓还在后撤,君王来凑什么热闹?但她知道,县令让她来,就是希望她第一时间向君王解释阮水危局。况且,她治水一治数十年,一路从阮水下游治到这里,此次若有善果,她当有机会升迁。

县令如此抬举,她只能来了。

鱼系远远在人群中看见一男一女朝城内缓缓走来,二人华贵大氅下依稀可见织锦衣物,男女腰间皆悬玉佩,尤其以女子腰间玉璧最为显眼,环佩叮当,行动间玉振之声清脆悦耳。常世生产力低下,衣物用料便可区分阶级,何况玉佩组。二人在携家带口、衣衫褴褛的百姓之中异常惹眼,直到鱼系看清男子面容,便知这就是她要等的人了。

芙蓉和相柳迎上前去,简单寒暄之后,鱼系将二人引到下榻之处,规规矩矩向二人行了伏礼,便立即告辞,要去继续动员村民迁居。

芙蓉拦住她问:“往年防凌措施皆有成例,今年为何竟到动迁村民的地步?”

鱼系叹息一声:“今年不知何故,不过一夜之间便冰坝成形,再想破冰,已非人力所能及。”

芙蓉沉吟:“事出反常必有妖。”

鱼系说:“我猜,可能真的有妖魔作祟。”

相柳目光一凛,若有所思。

“我跟你去看看。”

“沿途村屯穷苦,环境恶劣,尤其是台辅,恐不宜到此不洁之地。”鱼系说。

芙蓉和相柳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芙蓉率先迈出屋子:“走吧。”

一出城郭,进入沿岸村屯,道路便从青石板路变成了泥巴路。初春化雪,泥巴路变得泥泞不堪,人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还不时打滑,实在狼狈。

还没走到村口,芙蓉和相柳的衣摆上已全是泥点,但谁也不曾在意织锦华贵,依旧紧紧跟着鱼系向前走。

鱼系的态度渐渐从不以为然变成有所希冀。

嘴上说要去体察民情的上级多的是,但真的一脚走进泥巴地里却没一句抱怨的,新刘王算一个。看来,主上是真的想来看“实情”。

她边走边向二人介绍起河口县的情况来。

芙蓉和相柳尚在高空之时便明白此次凌汛冰坝已成,且因杂物堆积,冰坝日益加厚,以往的人力破冰方式已经难以奏效。阮水水位上涨,严重威胁两岸河堤,一旦溃决,生灵涂炭。

常世火药发展落后,寻常火药无法炸开冰坝,鱼系向上级申请调用引雷鞭,试图开坛做法,借神器之手引来天雷劈开冰坝。可镇守一方的神器怎能轻易动用?郡守不敢专擅,转而请示州侯,事情进展便慢了下来。

无法,河口县令只得提前安排沿河村屯居民迁居。

所谓故土难离,安土重迁,阮水沿岸村民世代居住于此,年年凌汛都这么过来了,哪能说走就走呢?

鱼系现在所在的村子紧靠河口冰坝,是沿途数个村子中最为危险的,也是鱼系规划的泄洪区里最后一个需要动迁的村子。三人到达时村里还有几名官员挨家挨户劝离,可谓苦口婆心,恨不能跪下相求。

阮水上涨,清醒的村民早已后撤,还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几人从村口开始逐户敲门确认,小半天过去,走到村子靠近河岸的尽头时,已把大部分人都劝走了。

他们面前只剩下一栋孤独的小楼,静静伫立在大堤旁边,散发着昏暗破败的气息。那小楼足有三层高,在一众平房中非常惹眼,但二层以上全是由黄泥、油布和竹竿等废弃物堆累而成,根本不能住人,倒像个垃圾窝。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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