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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陈年秘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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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向岔路后又绕进了死胡同,于是维多利亚将所有注意力牵回这个案件上。“我们再讨论一下夫人为什么要为伯爵掩盖暴行吧,假设她的脸确实是伯爵划伤的。”

“这件事也令我费解。”佐伊耸了耸肩,摊开没有夹着烟的那只手。“起初我认为她有把柄落在了沃利手上所以才不得不这么说,不然一切都说不通。这都太巧合了不是吗?为什么偏偏是那天晚上,罗宾的族人并不是当晚去世的,罗宾有什么理由突然想要在那天晚上划伤自己的脸,沃利又为什正好出现在那里?我想不通……另外,沃尔特表姑父对这个长子异常溺爱,格林勒克管家也是看着他、照顾着他长大的人,沃利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他们都能容忍,都会毫无怨言地为他善后。你们想想看,这么些年,有哪个在松林堡工作过并目睹了这些暴行的仆从泄露过这个秘密?即便是在小报社不知从哪攫住了这些秘密并公之于众后,也没有人去证实——因为他们收到过封口费,签过保密协议。所以,表姑父或是管家私底下跟罗宾达成过某种协议也不是不可能。” 佐伊讲到那几个疑问的时候稍显得有些激动,她晃动的双臂都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接着她猛抽了一口烟,像是想要一次性把一整只烟吸净一样。她花了几分钟来叹息,又继续说道:“罗宾对沃利的感情更教我费解。我曾以为罗宾一直在想方设法逃离沃利的控制……可是后来,我又发觉罗宾是真心爱着他的。她对沃利的爱情就像陨石坠地一般突然又迅猛——并且是一场灾难。” 佐伊脸上浮现出长辈提起不听劝的后生时那种无可奈何又心疼的表情,唇边似乎悬着一句没说出口的:哎,我拿她没办法。

“据你所知,女士,里弗福特伯爵和他夫人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维多利亚问道。

“罗宾告诉我他们在沃利服役期间就见过——是她在战俘营做清洁工的时候。”

“那么里弗福特夫人有解释过她怎么进入戒备教化营的吗?”维多利亚又问道。

“因为九年前那场叛乱,很多改造教徒都被抓了起来,即便是没有参与判乱的人——你们都知道这就是盟军的作风。”佐伊回道。

“你认为夫人是其中一员吗?我是说,无辜的那类。” 维多利亚声音稍稍低沉了下来。

“当然。” 佐伊不暇思索地答道。“那些和她同期进入戒备教化营的同族——我说的是被怀疑并被判定有罪的都被移交给盟军,接受再度审判了,不是吗?这是海国公众皆知的事,有罪的要么被移交盟军法庭,要么在鹰啸草原转为战区之后或被监禁,或被枪决了。只有她这样的无罪者才会得到圣主的宽恕,从戒备区转到非戒备区,有资格成为真正的海神的子民——圣主有眼,没有冤枉她。”

这些话犹如一场猝不及防的地震,摧毁了维多利亚正尝试还原的“真相之屋”。她原以为一个版本真相代表了一堵“墙”,“墙”足够多时,立体又全面的真相便会拔地而起,且屹立不倒。但是现在她意识到:有些墙是必须筑立在另一面墙倒塌的废墟之上的。

“里弗福特夫人是亲口这样跟你说的吗?”维多利亚想要进一步确认。

“没有,她只说过她被捕后接受审判和被判入教化营服劳役的事。但这些就是常识不是吗?重罪者重惩,轻罪者轻罚,无罪者释放。”

“那夫人在教化营期间就没有抵抗的表现吗?”维多利亚追问道。如果伯爵夫人真的像佐伊所述,根本没有参与过传教区叛乱,那么她曾经为反叛组织工作的假设大致也是不可能成立的。

“当然有。罗宾起初无法适应教化营的生活,和管理者之间有过些冲突,所以在戒备教化营呆了一整年。但我认为这些都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习惯难改。而且罗宾那时候才十六岁,年轻气盛;猎鹰族人大多生性耿直,表达情感的方式热烈奔放,有摩擦在所难免。如果交换位置,要我们去草原上生活,学习鹰族的文化,一定也需要经历这样的磨合过程的。”佐伊说着,把即将燃尽的烟蒂戳进烟灰缸里,扭着滤嘴把它熄灭,然后再次重复拿出烟盒和点烟的动作。她抽烟的频率像个会生嚼劣质烟丝的码头工人,姿态却优雅得像个豪门贵妇。佐伊轻咳了几声便接着自己的话说:“教化营服劳役的最后一年,罗宾放弃了原有的信仰,在中央神庙接受了洗礼,从最低级的改造教徒变成了初级教徒——从此就和普通海国公民没有什么两样了。”

维多利亚曾怀疑夏洛特·里弗福特会是对伯爵夫人最深恶痛绝的那个人,但是对面这个女人不仅对她没有半分恨意,提起她的时候的口吻还柔软得像一个关切的长姐——如果佐伊没有刻意遮掩事实,那么第二个“仇家”的杀人动机也荡为她双唇间吐出的白烟了。于是维多利亚提出了以下的问题来打探这个动机是否存在:“那么,我能问一下,伯爵和你退婚的事,跟夫人有关吗?”

“我就知道你会提起这个。”佐伊忽然开朗地笑出了声,嘴角顶着脸颊,维多利亚这才注意到她左颊上有个甜蜜的酒窝。“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无论如何,这件事并不是像大众所揣测的那样。”佐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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