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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五四遗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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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脱掉了一半,两只手在他身上热切地摩挲着,感觉到青山雅光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如同温泉的大理石池壁,何坤抿嘴一笑,自己的恋人对礼仪是极为重视的,在人前总是过于有礼,因此多少有些寂寥冷清的感觉,所以自己就很喜欢陪他一起暖起来。

何坤与青山雅光很快便喘息着倒在了榻榻米上,何坤一边揉搓情人的身体,一边黏腻地吻着他,青山雅光不知不觉间便将双腿张开,让何坤伏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忽然间,青山雅光便有一些害羞,从前从没有想到自己未来某一天会有这样的姿势啊。

就在同一天晚上,台北成都路的一间小小房屋之中,一个女子坐在书桌旁,手边搂着一个小男孩,正对着自己那十六岁的长子絮絮地说着:“卓惺啊,一定要好好读书,两年后也像姐姐一样进入台大啊!人啊,只有书读得好,将来才能够出人头地,这么多的人都挤在台湾,如果书读不好,很难有前途的。”

那少年嘲讽地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没有考中建国中学,即使复读了一年,仍然是不行,将来怎么考台大呢?姐姐可是北一女毕业的呢。”

母亲微微一皱眉,说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虽然是另一间中学,然而也是很好的了,从那里考入台大,从前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卓惺你千万不能自己泄气啊,一定要自强,给弟弟做个好榜样,卓慎都在看着你呢。”

郑卓惺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弟弟,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埋头继续读书。

郑雁飞在旁边的藤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正在看着那第八百遍的《红楼梦》,此时对着妻子说道:“梦茵啊,不必再催他了,卓惺是很懂事的,他自己知道的。”

罗梦茵心中一阵委屈,动着嘴唇说了两声:“我当然知道他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这样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呢?他姐姐是台大的学生,如果他考不中,我可怎么办呢?”

“唉,你可真是的,虽然是希望卓惺考上好学校,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和卓佩去比呢?姐弟之间不可存了争胜的心,读书不是为了功利不是为了攀比,教育学里面不是这样讲的吗?”

罗梦茵顿时语塞,心中一百个不服气,暗道你倒是悠然得很,反正无论是卓佩还是卓惺,都是你的孩子,但是我却不一样,我如今最大的指望就是卓惺,卓佩再有出息,和我什么相干?你是稳坐钓鱼台,当然可以说这样光风霁月的话。汪懋祖的那本《教育学》我好不容易是啃完了,确实很有收获,道理讲出来也确实是那个样子,然而放到现实中来,却不知怎么,那尺度总是变了形状,弯弯曲曲的,要完全照着做实在是难啊,就好像是那些圣人教训一样,一句句说出来都是难以反驳,但是真要在实际生活中逐条亲身实践,那可是太难太难的啊。

但是这些话罗梦茵却说不出,于是她只得换了话题:“幸好我们把钱都存到了信用合作社,否则这一次水灾倘若是淹到我们家里来,那些纸钞可是受不住水的,若是全都变成了泥,可该怎么样呢?据说有的人真的损失惨重呢。”

郑雁飞从鼻子里嗯哼了两声,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相比信用合作社,自己还是更信银行一些,毕竟银行门面高大,看起来更有保障,信用合作社虽然手续简便,却总有些好像纸糊的城墙,一戳就倒的样子,然而银行开户标准高,很有一点“王谢之家”的味道,自己这样两袖清风的教书匠,一进大厅便感到有些寒酸了,所以不是很喜欢去,更何况也确实存不下多少钱,因此闲钱就一直放在家里,可是罗梦茵是欢喜存钱的,就将那一点钱都送进了合作社,起初自己有些不以为然,然而这一次房倒屋塌,灾民哭天抢地也扒不出藏在罐子里的钱,着实是惨痛了,看那新闻也着实让人有一点心有余悸,虽然他认为台北是不至于被淹的。

结婚十几年来,郑雁飞感到妻子是越来越俗了,就如同宝玉说的,女孩儿没结婚的时候,是颗无价宝珠,结婚后就变成了死珠,再过一些年,竟然是鱼眼睛了,整天想着钱,抱怨没进益,洗头水里也榨出油来,罗梦茵当年也是个潇潇洒洒的女学生出身,过了这些年,竟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罗梦茵倒是并没有像张女士的小说里那样,不打牌的时候,“在家里成天躺在床上嗑瓜子,衣服也懒得换,污旧的长衫,袍叉撕裂了也不补,纽绊破了就用一根别针别上”,不修边幅,只知玩乐,她倒是很勤于家事的,也会修饰一下自己,然而终究是面皮发黄了,又是如此市侩,当年那超脱凡俗的女学生影子逐渐淡去,变得如同寻常随处可见的妇人一样了,有的时候为了银钱家事,也很有一点自以为功的样子。

自己为了要对得起罗梦茵,并没有怎样想要接林静之回来,况且自己的前妻太过高傲,也不肯回来的,只不过无论如何,偶尔心中总是感到一阵空虚,完美的永恒的爱情,或许终究是不存在的吧。

他心里这些话虽然没有说出来,然而罗梦茵毕竟曾经是他的知己,此时也猜出了五六分,知道他又在将自己与前妻作比较,如今罗梦茵才晓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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