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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分曲 苹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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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尔气得几乎要炸肺,上蹿下跳地说要把那该死的女人写进死亡名单里,夏尔却不知为何格外地平静,没有任何曾经预想过的情绪上的激烈波动,一点也没有。所以他只是耸耸肩说,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会用这种办法啊。

净身的时候,已经懂得充分利用自身荷尔蒙的塞巴斯蒂安只用一个微笑就赶走了扯拽夏尔衣服的修女们。泡在温水中的夏尔眯起眼睛,把头向后一仰,看着为他擦洗的执事问:“感觉如何?”

执事微微一怔,这一次他没有笑,可是红色的眸中仍然带着极深的笑意。

他说:“充满了苹果腐烂后的气味,让人感到恶心呢。”

然而,复仇还是没有成功。虽然恶魔与死神合力重创了天使,但却并没能杀死她,反而使她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使夏尔再无从查起。

于是少年的生活又短暂地恢复了平静,宅邸依然空旷得发冷,若是再没有那三个笨蛋的闹事,怕是真的会变为一片死寂。

曾有一次夏尔上街,在路过玩具店中摆放着凡多姆社玩具的橱窗时停下了脚步,鼻腔里是散发出潮湿霉味的空气,长靴踏在某个浅浅的水洼里,溅起很小的水花。夏尔眯起蓝色的眼睛,在阴郁的空气中沉默着。

然后,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夏尔的身旁,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少年低下头,孩子就兴奋地看着他:

“哥哥也喜欢凡多姆社的玩具吗?”

“啊,算是吧。”

“凡多姆社的社长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谁知道呢。”

然后小孩抬起头看着他:“哥哥的眼睛怎么了?”

夏尔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地侧了一下脸,然后好看的面庞望向身边的执事,轻笑,他目光短暂地一瞥,看到执事漆黑的发丝安静地垂在脸颊两侧,正偏过头去看着橱窗里的猫咪玩具,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似的。

于是少年眨眨眼对孩子说:“啊,我把它卖给恶魔了。”

孩子像被吓到了一样惊叹:“好、好厉害!恶魔吗?什么样子的?”

夏尔觉得好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地漫不经心:“是个男人。”

孩子却还不满足,一脸兴奋,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很厉害的长胸毛的肌肉男?还是人身牛头的魔鬼?”

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噗”了一声,执事终于看向这边,脸上的神色颇为无奈。

“不。”夏尔终于正经地微笑起来,“是个愚蠢的白痴猫控。”

光晕染了一个角落的模糊,飞蛾悠悠然地漂浮在空气中,异常地镇定和气定神闲。夏尔盯着那团火光,看着它向四周逐渐扩散,分不出界限的边缘轻薄得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误以为其实那火焰是冰冷到可以握在手心里的。然而忽的,一只飞蛾向蜡烛俯冲过来,火苗轻快地窜得老高,噼啪地闪着异样的火星。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常常做着如此的梦醒过来。

毫无预警地落入某个深渊,耳不能听音,眼不能视物。而即便如此,身体却是全然放松的,任凭自己无休止地下落到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去。

在身体不断失重的时候,反而感到一种有违事实的轻盈。

然后在那种感觉到达极致的时候,夏尔会猛然看到属于某个恶魔独有的红色眸子。

独自地在那条道路上走着。在没有尽头的深渊独自下落着。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在最终的结局到来的时候,留下一副腐朽臭烂的骸骨吗?

算了吧。夏尔自嘲地想着,你的生命从来都不属于你自己。从来都不。

那一天夜晚的社交酒席上,夏尔醉了。那是少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醉。

少年不知道怎的就泪眼朦胧起来,在回归的马车上,拽住执事的燕尾服死不松手。执事明白对醉酒的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像哄孩子一样的说,好了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家了。

然后少年很固执地说,是宅邸。

执事一怔,沉默了一会,他想起少年从来不将凡多姆宅称之为家,在少年的眼中,那样凄清死寂的房子,并没有资格称之为家。

少年虽然醉了,但是醉得很安静。只是在执事终于把抱着的少年放在床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燕尾服前襟浸湿了一片。

可是夏尔仍然拽着塞巴斯蒂安的衣服,分明是无意识的举动,但那手上的力道又不能不让人觉得,这会不会其实根本就是少年从多久之前就计划好的了一场预谋。

然后少年很自然地吻上了执事的唇,白兰地的香气在唇舌之间弥漫开来,动作随意得好像这就是主仆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执事的眸子刹那间变得腥红,他说少爷,您醉了。

夏尔怔怔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醉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如此自然,塞巴斯蒂安将他的少爷放倒在床上,夏尔眼里蒙了一层雾气,喘息着看向头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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