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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莲渠灯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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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

曲默目光拨开那混乱的人群,朝那白衣人望去,却不料那人目光沉沉,亦看着自己。

曲默勾唇一笑,墨色眼眸中华光流转,他朝舱中那两侍卫道:“护好你家主子,我去前面瞧瞧。”

燕无痕忙说道:“那你可要小心点,不要伤着了……”

曲默回首,带了几分傲气,又笑得风轻云淡:“我自有分寸。”

他两步跃到前方那二层画舫上,绕过那打架打成杂耍的二人与一众惊惧的侍女,站在那白衣人面前:“见刀光剑影于眼前,却面不改色,这位仁兄真是好气魄!”

曲默口中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胜雪白衣,面容清瘦,眉眼俊秀,眉心间一点淡色的朱砂痣,格外打眼。

他坐于一张安了轱辘的椅子上,椅子旁靠着一根漆金的拐杖,而他双膝上也盖了个藕色的毯子,似是有腿上有疾,行动不便。

怪不得邱绪说他是瘸子,曲默心想。

白衣人朗声道:“我倒是想跑,可承蒙贵友吉言,我不过是个‘好管闲事’的瘸子,也能跑得了?”

不待曲默接话,他又道:“世人言说燕京多美人,可在下今日一睹曲家小公子风华,便觉这满画舫的女子都成了庸脂俗粉。”

曲默从来不知自己这样出名,怕是这白衣人早有准备。不过他自来脸皮颇厚,由是道:“仁兄言过了。我一介粗鄙男子,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怎堪与冰清玉洁的女子们相提并论。”

那白衣人听闻,却冷冷一笑:“我的确言过了。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纨绔,白白浪费了这身好皮相。曲政养了你这些年,养出一个草包来。大燕声名赫赫的丞相大人,那可真是教子有方。”

别人骂他曲默怎么骂都不打紧,但言及曲鉴卿,便是戳了他的痛脚,打了他的软肋,一丝一毫也碰不得的。

曲默目光骤冷:“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白衣人道:“我不想赐教。”

此刻,邱绪与那亓蓝人也恰巧息战了——邱绪剑锋擦着那人颈子,对方则双刀铰住了邱绪腰身,乃是个对峙的平局。

“卓尔桑,回去领罚。”白衣人道。

那亓蓝人收了手中双刀,跪在地上,掌心朝天,行了个礼,低声道:“属下……属下无能!”

语调怪异,再看这礼——是亓蓝人无疑了。

一众侍女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四下走动着收拾残局。

从舱中走出一个蒙面抱琵琶的女子,身姿曼妙,步履轻盈,白纱上一双杏眼含笑,很是勾人。

“奴家贱名昙甯,不才正是这画舫的舫主。几位公子可是觉得这处风景好,个个都要到舫上来走一遭。不过诸位比试武艺即可,可莫要伤了和气。”

邱绪抱拳朝那亓蓝人道:“卓兄弟,承让了。”

卓尔桑只默然垂首,他那主子却道:“你三生有幸遇见的人跟你说承让了。”

卓尔桑木木地应了一声,语调生硬:“承让。”

“你看邱绪和那亓蓝人,当真是平手么?”船身摇晃,桌案上油灯倒了,燕无痕素手捻着那冒烟的灯芯,倒也不嫌烫得慌。

侍卫道:“依属下看……像是邱世子放了水,不然他二人在船尾处时,邱世子一剑便可挑断那亓蓝人的喉咙,也断无后来的平手一说。”

燕无痕搓去指间蜡油,垂首轻笑了一声:“邱世子心善,那外邦人和他身后的白衣公子可不好说。你去喊三哥回来罢,就说……就说本王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是。”

邱绪同卓尔桑打了半天,昙甯一张巧嘴,三两句话便将整个僵住的场面盘活了。

她摇着圆扇,掩着唇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呀!邱公子一向豪爽潇洒的,许是今日酒饮多了,眼睛看花了也说不准呢……”

那白衣人却看也不看昙甯,只对身后推着椅子的卓尔桑道:“走。”

竟是连这舫主的面子也不给。

昙甯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了,她那双勾画精细的美目朝邱绪眨了眨,待那两人走回到船舱中,她叹气道:“这……这公子当真是……”

曲默盯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颇凝神了一会,问道:“这人赁你的船?可说什么是什么身份了?”

昙甯摇首,道:“这……他二人一早来栖客馆,指名要了这艘船。我看他二人气度不凡,跟着那白衣公子的人衣着打扮又不像是我们大燕人,我便留了心。今日登船时,我怕馆里其他姑娘伺候不周到,便称自己是弹琵琶卖艺的伎人,到这舫里坐着了。至于他二人的身份……实在是不清楚。”

曲默同邱绪道:“我多日不在燕京了,许是朝中新贵,我不认得罢。只是那穿白衣裳男子那张嘴……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般咄咄逼人,比还你招人记恨的。”

邱绪酒醒了个干净,沉声道:“今天这事不怪人家,是我嘴贱不该骂他瘸子。我回去托人问问这人姓甚名谁,府邸何处,来日遇见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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