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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龙颜大怒(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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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翌日清晨。

“常平,取我官袍来。”

浴房内乳白色的水雾弥漫,折叠式样的屏风后,曲默低头系着里衣带子,鬓间被打湿的碎发贴在面颊上,半垂眸子里还带着些晨起的慵懒。

因着要早早进宫,曲默便没有到后院去练武,沐浴完去见了齐穆,跟他一道用的早膳。

“荠菜馅的水晶包子,滑蛋豆腐,煎春卷,黄芪红枣粥……”下人一面报菜名,一面给曲默布菜。

侍女将齐穆扶了起来,榻上支了小茶几,放上碟碗吃食,服侍齐穆进膳。

“我自个儿来……实在不必麻烦你……”这几日齐穆都不曾适应,只是推诿。

曲默放下小勺,吩咐道:“随他,你们二人先下去。”

“是。”侍女们齐齐应了,微微一个万福,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你还怕人家姑娘揩油不成?”曲默打趣道。

齐穆摇头,低头扒了两口粥,答道:“在暗卫营待的时候太长了,别人盯着我看、围着我转,我总觉得是要害我,浑身不自在……”

曲默笑叹道:“你当真是没有那富贵闲人的命……”

“主子教训得是。”

“太医说了,这黄芪红枣粥能敛疮生肌、补气安神,你多喝些,再配合着太医开的汤药,能早些痊愈。”眼看齐穆手中的碗见底了,曲默便上前道:“我再给你添一碗。”

齐穆一愣,“你是主……”

曲默却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碗,到桌边小砂锅旁添满了,递给齐穆,慢悠悠道:“我从未拿你当过奴仆,况且你现下也是兵部收录在册的正经兵,不是北疆暗卫营里的无名死士了。”

齐穆接过曲默递来的碗,只是低头,佐着油煎的春卷喝粥。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呆滞,不知为何,心中涩涩的,他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饭罢,盥手,饮茶。

遣退房中所有的侍从,曲默道:

“明日便要开朝,吴疴的事不能再拖了,我今日必须进宫面圣。不知如今圣上对这个废弃的前太子是何态度,兴许只是面斥我几句,便叫我滚了。否则,便是落了我的官职,将我贬出燕京去。京城四品官多如牛毛,我应该还得不了皇帝亲口调度,最后或是经由镇抚司发配,或是落到我父亲手里,最差也许会有牢狱之灾……”

齐穆偏头认真听着,那双像小鹿一样总是湿漉漉的眼睛半眯着,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机灵,待曲默话落,他方问道:“若您此时离京,我身上伤没好全,恐成拖累。”

“这倒是次要。不论我是下狱,还是离京,没有两三年定然回不来。今日一去,不知圣上龙颜大怒下,我是否还能回府收拾行装、跟你会面,索性去之前便同你交代了——我说这些,是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主子您说。”

曲默道:“事关仁亲王燕贞。据我所知,他与我父亲两人虽是少时相识,如今却并无利益冲突,燕贞不知为何要雇凶杀我父亲。我思虑日久,猜测八成是因为陈年旧事。”

言罢,曲默伸手点了点隔壁的卧房:“书案上我留有一封信,里头举荐了你做我父亲的贴身近卫,如若我离京或下狱,你便将此信拿给他看。你留在他身边,一则是护他周全,二则也好暗中探查他与燕贞之间有何旧时恩怨。不求你查明,若能查得些许蛛丝马迹,便算得立功了。”

这一番话颇有些“临终托孤”的意味,齐穆也知曲默此去八成凶多吉少,便郑重其事地抱拳答应了,“是。”

“特别留意一个叫‘沈隽’的人,这名字具体写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此人似乎和燕贞颇有些渊源,他的名字也从我父亲口中说出来过。”末了,曲默补了这么一句。

常平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曲默若是不在,那他下给常平的命令在曲鉴卿跟前也做不得数了。是以曲默一开始便没想过常平能看住曲鉴卿,只是令他好生照顾曲鉴卿养伤,其余并无过多交代。

离府之前,曲默去卧房看了一眼,曲鉴卿还不曾醒,神情安稳、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曲默知道曲鉴卿睡觉浅,有个些微动静便要醒,是以他只是在榻前静静坐了一会儿,只字未言,便离去了。

辰时许,曲默递了求见启宗帝燕贺的折子,正在宫门处等皇帝宣召,却见邱绪亦来了。

邱绪看见曲默倒不甚讶异,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将折子递给看守侍卫去上报,而后安静地站在曲默身后。

曲默回首,压低声音,“你进宫做什么?”

邱绪老神在在道:“那日我答应过你,若是乌尚贝真与那件事有关,我便自请降为小卒。今日特来践诺。”

曲默得有三年没听过“乌尚贝”这名字了,他愣了片刻,方意识到邱绪说的是燕贞。

这倒是成了暗号了。

曲默咳嗽了一声,跟一旁小太监交代了几句,瞧着不远的城墙根处四下无人,他便将邱绪拉到那地方说话。

“你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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