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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水晶心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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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种风味。

而此时褚绣春想到的则是钟液仙,那傅琪兰十年前便已病故,钟液仙则终于挣扎了出来,一身得以自主,如今靠着当初攒下来的本钱,有了自己的店铺,与一些富贵公子关系又好,比如说高恒等人,因此很可以过那样一种丰润得意的生活。

钟液仙如今的生活状态,从他的外表也可以看得出来,身为从前的着名旦角,钟液仙面部轮廓柔和精致,十分秀美,虽然已经上了三十,然而因为保养良好,肉皮儿仍然是紧致的,并未松弛,昨日来高恒这里,可以看得出特意修饰过的,胡须剃得十分干净,上唇下颏都十分光洁,仍然仿佛是二十几岁时候的样子,青春依然保留,却并不显得幼稚,应酬十分从容得体,如今的风度比起梨园时候,又有一种不同。

褚绣春对于品鉴人物并没有什么专长,他倒是很能观察别人办事是否周密,还有品性的善恶,可是至于风华标格之类,他就不很擅长,不过即使在褚绣春看来,如今的钟液仙也堪称圆满了。

到了八月,富察氏终于发现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她不由得向上天祷告,这一胎一定要是一个皇子。

弘历晓得了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大喜过望,四处找御医安胎,这种时候房事自然是不可以的,不过弘历却时常去陪伴富察氏,到了第二年乾隆十一年的正月,按例本来应该去圆明园登高观看焰火,度上元节,然而弘历这一回都免了,就在宫中守着富察氏。

到了四月初八佛诞日,富察氏终于发动了,经过一番精疲力竭的挣扎,终于如愿以偿诞下一个男婴,弘历也大喜过望,当即便命名为永琮,无论是富察氏还是弘历,都感觉心头一个包袱就此卸了下去,弘历挑选顶精细的人,来给永琮当保姆,生怕发生半点意外。

太后见他二人如此紧张,便笑着宽慰道:“不妨事,乃是与佛祖同一天的生辰,况且之前天气旱了这么久,这孩子一降生,便下了那一场大雨,可见是个有福分的,定然长得壮壮实实的。”

又是一场旱灾啊,一想到这个,弘历就脑壳疼。

富察家族晓得皇后生子,也川流不息地往宫中送东西,傅恒虽然仍保持着平淡态度,然而褚绣春可以看出,那喜悦简直要从真皮层透出表皮之外,简直如同吃了人参一般,气色极好,那一张清秀白净的脸此时好像搽了胭脂,简直如同芙蓉花瓣一般。

所有这一重又一重的喜气从空中层层降落下来,仿佛雪片一样,掩盖了原本的血腥与痛苦,产床上那个女人的痛楚、狼狈与命悬一线,还有她曾经的焦灼与绝望,在这仿佛普天同庆的氛围之中,迅速消隐不见,恍然之间好像有许许多多的大红色的喜字降下,将人深深地掩埋起来。

只是富察氏终究是欣喜的,她的生命重新又燃起光亮来。

转过年来,乾隆十二年七月的时候,弘历这一天到中午的时候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再吃饭,便靠坐在凉榻上,与褚绣春慢慢地说着:“旗人生计繁重,不想办法是不行了。”人口压力啊。

褚绣春笑着说道:“《太常寺》也唱的是这个,补缺很难。”

弘历眉毛挑了一挑:“哦?怎样唱的?”

弘历当宝亲王的时候,还没有这首鼓儿词,他成为皇帝之后,一般人也不愿意把这段鼓书当着他来唱。

褚绣春便唱了几句,只是他对于这段书不是很熟,便唱不全,只唱得四五句便接不下去,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弘历便笑道:“这么大段大段的,若不是专门爱唱这个,原也记不得。”

然后便传了个会唱的进来唱。

不多时便有个供奉的先生来到面前,打着手鼓顿开喉咙,从头说唱起来:“可叹旗人命运艰,求取功名分外难。每赞随龙真有趣,自惭伴驾又无缘。要想科甲没学问,欲待捐官少银钱。无奈何租房将庙立,少不的打扫喉咙念上几天。”

这前面是开场诗,后面就开唱:“过新正光阴似箭随时转,不觉得冬去春来又一年。学念的爷们都要早起,怎奈那春困缠人更爱眠……”

春夏秋冬唱过一轮,冬季里穷旗人分外凄惨,那场景褚绣春也是看到过的,在茶馆子里躲债,然后就唱到送名与挑缺:“开门时速说与我将名递,莫及格答应转甲喇。送名后又来传对履历,他这里托人对过省下银钱……多蒙那上苍怜念情儿也托到,拿上引见说我今日可见了天。喜笑颜开回家去,似这番扬眉吐气讨人嫌(弘历:能想到这一句,还不算太飘飘然)……次日里引见将他放,连忙回家拜往同年。借官利预备出京前去上任,从此后呼拉拉哈番灾难完。”

弘历听完了鼓书,默默地想了一阵,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这边便传了午膳。

过了两天,弘历发出一道谕旨,大意就是有一些汉八旗之内的,因为在外面有产业生计,便违反了规则,悄悄地住到外面去,既然反正是违规了,不如便都给漂白,想要出旗为民,便从此得个自在,不再受旗人规矩的约束。

褚绣春一听这个条令,望着弘历,心中一个念头瞬间掠过:这可真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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