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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夜晚掠过树梢，你待在这个鬼地方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

明珏自那天被你的言语“重伤”后便再没跟你有过交流。

时间在一天一天流逝，你疲惫得睁不开眼，呼吸都微弱。

你的运气实在不好，好不容易被放出去了，又被抓了回来——不知道明珏又往你身上下了什么药，双手捏紧皮肉，还是使不上太多力气。

他连先前专门用来束缚你的手铐也不再为你穿戴上——似乎并不惧怕你再次逃脱的可能。你的胳膊上、大腿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你认为自己每天头晕目眩的缘由便是推注的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哪怕明珏始终在告诉你，这对你的身体是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毋庸置疑，你不会相信他的任何鬼话。

但你确实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清醒过了。

每天的心跳声都徘徊在你的脑子里，偶尔鬼哭狼嚎，偶尔震耳欲聋。

可四周分明是安静的，也没有人会同你讲话、交流。

虽然手腕上没有束缚，脚腕上的却还有——

明珏似乎找来了一条更为坚固的脚扣锁链，你动一下，那道在地面拖曳的声音便会拉长，从而惊醒同样在地面上闭目养神的明珏。

他会忽然一下睁开眼，与你的视线撞在一起。

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饿了吗？”

你不置可否，也不回答他，只低头看着那条链子，“解开。”

明珏的神情还有些木愣，“……你会跑掉的，我不要。”

与疯子之间的交流果然是没有任何必要的。

你随手拿了一样身边的东西便发泄似的扔向明珏。

——“哐”的一声，明珏便捂住了发疼破皮的额。

又是一阵静谧无言，你却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稀薄，窒息得要命。

再到后面深夜的时候，房间的灯光微弱。明珏却又趁你闭眼假寐的时候为你推注药剂——针尖在你骤然奋起的胳膊上划过一道不小的口子，明珏被你掐着脖子按到地面上，一边挣扎，一边告诉你：“乖老婆、乖——咳咳咳、宋折、宋折——你别生气，我、我没给你乱打药，对人体没伤害的，你最近一直都不愿意吃东西，身体会垮下来的……”

你还是不信他，只加大了自己指腹的力度，凸起的喉结被你的指腹死死摁住，这是他象征男性的东西，他却始终穿着那条裙子，假发因挣扎而脱落开，明珏的脸，分明漂亮，又因为窒息而变得涨红，濒临死亡的时候应当是要变成丑陋的紫色。这次你没有任何犹豫、留情，只固执地要将眼前的事情做完——弄死他、掐死他。

明珏本该在你办理完离婚手续后的那个夜晚便被你掐死的。

不仅活到了现在，还毁了你——可这是杀人啊。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又在拉扯着你，浑身都开始发颤，你仰着头喘着气，眼中的情绪失真，没一会儿，胳膊果然又使不上力气了，明珏他又在骗你——你没信他是对的，但你还是死死扣住他的脖颈。

肌肉、骨头，发酸发胀。

明珏的脸色勉强恢复过来，他刚刚见你那副不要命，要将他活生生杀掉的架势，有些失神，他磕磕绊绊地又叫了一遍你的名字。

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但你并非完全昏了过去——

只听到明珏在不断地说对不起——说完后又抱住你的腰身，将脑袋埋进你的怀里，“宋折、宋折你要杀掉我啊……宋折、宋折可是大家都喜欢的宋折，怎么会杀人呢……对不起啊宋折，是我把你弄成这样了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说到这里，他抱着你开始神经质地颤抖，满是歉意的嗓音又是一变，居然在你的怀里笑出了声，还笑个不停。

一边笑，一边隔着一层布料咬你的乳尖：“哈哈哈……本来、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这样才是对的，宋折要变成这样才是最好的，一定要跟着我一起烂啊——宋折，我们一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又哭丧起一张脸，抬头看向你：“要是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