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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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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的窗户,目不转睛地看着病房里的顾忱。我们还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便在转身的瞬间注意到了我们。他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用凌厉的目光逐一扫过我们胆怯的面孔,最后冷嗤一声,视若无睹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朝着远离病房的方向走去。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受,但我必须说实话:尽管程执不会释放信息素,但是他的冷峻依旧让我感到恐惧。我猜其他室友应该跟我一样,因为我们都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噤若寒蝉。直到医护人员提醒我们不要扎堆站在走廊里,我们才慌手慌脚地走向顾忱所在的病房。

顾忱见到我们后表现得十分冷淡。他不仅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病症,精神上也受到了刺激,因此而变得有些麻木。抑制剂冲淡了他的信息素,无法获取对方信息素的我们,便无法得知顾忱真实的感受。他是厌恶,还是怨恨?亦或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包括见到我们的期望。我们无所适从,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他的身旁。

我们通过挤眉弄眼和嘟嘟囔囔,最终敲定了由我作为几个人的发言代表,一切都是那样地顺理成章。代表选出来之后,其余人均自觉向后退,只留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看着顾忱。不知所措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好。顾忱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像是在等待,倒像是在催促——催我赶快离开。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我猜测中的他的想法。因为心虚且自认为没有追问的必要,所以之后我也没有问过顾忱,他当时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我因为慌张而忘记了要进行铺垫,草率说出“对不起”之后,又因为感觉态度略显敷衍,进而为轻率的道歉而再次道歉。连着说了两声“对不起”,我却没有感觉自己成功地向顾忱倾诉了歉意,反而觉得不论说多少遍的对不起都无济于事。

两厢沉默了许久,顾忱才轻声回说“没关系”。他的话音里没带太多感情,就和他的态度一样平淡,这让我感到愧疚的同时,还产生了更多即将泪如泉涌的哀伤。之后我可能又说了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说,我记不清了,也可以说是因为那段回忆太过难堪,我的大脑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而选择性地模糊了那段记忆。我还能记得比较清楚的,便是那天直至我们几人灰溜溜地离开医院,我都还沉浸在那份悲意中,久久不能释怀。

故事当然不会到此为止。因为现阶段的结局并不符合我所承诺过的happy ending,也不值得我为此而付诸笔墨。尽管那时的我,的确以为我所知道的关于顾忱的故事将不会再有后续,而我与顾忱的情谊也将彻底终结于那个夏季。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一切看起来狗血刻意的桥段,其实都是上苍有意而为之的安排。比如我和顾忱成为大学同学这件事。

我说这算是一种“命中注定”,是因为我不仅与顾忱身量相当,连学习成绩也是平庸得不相上下。在没有超常发挥或者失常发挥的前提下,我俩若是报考了相同学校的相同专业,只要还有招生名额,就一定可以以相差无几的成绩,一同被报考的大学所录取。是的,我和顾忱成为了同一个大学且同一个专业的同学。不过我俩不在一个班,也不再是同寝室的室友。当然,我并不否认这件事情存在一定戏剧性的成分。只是与顾忱的故事相比,这点戏剧真的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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