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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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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鼓起一个帐篷的被子,春姬又飞快地撇开视线。那天晚上的视觉冲击太大,让她现在又不禁回忆起了对方黑乎乎、臭烘烘的下身。

胃部一阵翻涌,美人心生埋怨,撒气般说道:“夫君,你问我把身子给过谁?我实话告诉你,其实也只有眼前这位罢了。”

“在大凉寺清修的时候,郎君夜夜入我房中,可教会了我不少的事情。”

听见这已然毫无意义的真相,云勉隐约觉得有东西堵住了喉咙。说到底不还是个毫无廉耻的淫妇吗,和传闻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在得知奸夫仅有一人后,他却又莫名觉得更耻辱、更憋屈了。

血丝布满眼眶的男人怒瞪着春姬,使出全身力气吼出了困兽般的嘶鸣。

可笑他成亲第二天清早醒来,还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惭愧。对于容姿绝世的春姬,云勉自然倾心过,但事发当晚出现了太多意外,醉酒、告状、陪嫁丫鬟闯入婚房……

他也不想那样,并且打算接下来对娇妻好好的加以补偿,然而又在准备起床时,被全身不正常的无力感惊得愣在了当场。

“何至于此?”这是他醒神后说的第一句话。

酒后乱性而已,又没有闹出人命,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何至于此?

可是明明就至于啊......新婚之夜就能殴打妻子,那以后谈何善待?

以小见大这种事情说来好笑,有时候其实就是以偏概全而已,但春姬对丑人,尤其是欺辱过自己的丑人,绝不会施与过多的耐心和体谅。那短短四个字,让仍旧有些动摇的她彻底放下了心中那些没必要的怜悯。

一巴掌换你一生残废,不过分吧。

……

一场酣畅淋漓的艳事结束。

面色潮红的玄净抽出分身,呼吸还有些不稳。春姬穿好衣衫给他倒茶,又拿出帕子为云勉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刚要喝茶的玄净动作顿住,山峦般深沉的眉眼被冰雪笼罩,拧出一道深深的鸿沟。

“你做什么?”

春姬柔声回答:“夫君流汗了,我帮他擦擦,不然会着凉的。他现在瘫成这样,已经不亏欠我什么了,我自该做些本份内的事。”

“莫名其妙!”玄净冷戾嗤笑,头一次对春姬发了火,“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

给云勉收拾妥当,又掖好被子,春姬缓缓转头与他对视,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我现在也看不懂你呀。瞧你现在偏激的,一点佛门的气度都没有。”

轻描淡写一句话,说出来却极是伤人。玄净指着自己,笑容越发锐利:“你这是在怪我?”

“没有。春姬只是觉得郎君有些魔怔。”

“可笑至极。魔怔什么,我又不是好人!”

他浑身冒着冷气逼近,鼻梁点着鼻尖,扣住她肩膀的五指掐得很用力,“春姬啊,我从第一次要了你那刻起,就没打算求个善终。”

次次内射、避子汤药绝口不提......他的那些个阴暗念头,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装作超脱就真的超脱了?还不是人一搬走,就现出了原形。

精致名贵的茶杯没有放稳,沿着桌边滚落啐到地上。极其突兀的一声脆响,碎成一地狼狈的零星。

“——玄净自知恶念滔天,但求有人陪着一起入地狱。”

狭长又深邃的眼眸因为怨怒而狰狞扭曲,曾经的那些自在、洒脱、随波逐流......早已被七情六欲湮灭殆尽了。

春姬定定看着他:“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讲的。”

“我反悔了呗。”他无所谓地耍着赖,脸上笑容透着病态,而后瞥了眼躺在床上看他们争执的云勉,语气泛出不耐,“出去吧,没必要让外人听这些。”

“好。”

...

正巧临近晌午,春姬便带他去了用饭的厅堂。

堂外院子的银杏树下候着两个风姿卓然的少年,见到春姬便眉开眼笑地迎到了近前。

“主子忙什么呢,拖这么久。就等你开饭啦。”

“快来,今天有你喜欢的酒酿圆子。”

目光触及玄净时,两人的笑容淡去几分,不过好歹将礼数做周全了。春姬热情地给两边做介绍:“这便是我跟你们提过的玄净师傅。”

“玄净,左边这位是小四,右面这位是小七,他们都是我的死士,这些年一直与我亲如家人。”

最后一句实在是有些多余,就像吃完五碗米饭后咽下的烧饼,噎得僧人喉管堵塞。他该是患了失心疯,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旁,一顿饭却用得索然无味。

春姬看在眼里,抽着下午闲暇的时间带他去了趟城中最有名的甜点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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