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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两不相欠(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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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骋三人留在北函月余,都在伤兵营里打下手。

有心学医的沈骋本就跟着江游入门,他记性好,抓药包扎三两下就上手,在伤兵营边做边学,于伤科一道有了许多了解。

梁玉走后芷月得闲,便跟在沈骋身边帮他忙,她虽不通医术也不识药材,但心细手脚又快,哪个伤患几时需喂水喂食擦身方便,她都心中有数,照顾伤兵得心应手。

战事胶着时杨文起先是想投军尽力,但一来他年纪不大,二来他虽天生神力在战场上独挡一面却仍远远不够,既无法孤身作战又非老兵不能令行禁止,北函军便不肯收。他就也随着沈骋到了伤兵营来,靠着力大搬扛伤兵、压住挣扎的伤患一把好手。这些士兵一身腱子肉,疼痛时挣动起来,没有几个大汉根本压制不住,现在有他一人便腾出了不少人手。

便是踏雪也同他们一般在伤兵营里,帮着驮东西或运送腿脚不便的伤兵。本是雪落无痕的白马踏雪,如今是糊得丑兮兮的了,北函风沙大,粘上了尘土的血液黏在白色的鬃毛上,一日不洗便脏得不能看,但伤兵营忙碌,沈骋三人恨不能一人掰做两人用,哪有功夫天天洗马。

前几日战事平定,伤兵营才渐渐不忙起来。梁玉既回来,芷月自然又贴身照顾她去了。而沈骋同杨文找了个好天气也才终于有空闲洗洗踏雪。

正是正午最暖和的时候,两人从不能给漠北马饮用的水缸中打了水,拿了鬃刷边撩水边细细地刷着踏雪。

血干了结块不好刷,要打湿了泡一会再拿湿布按着搓,沈骋跟杨文一个一块湿布绕着踏雪搓着。踏雪虽乖,但这时不时举手下蹲实在是个累人的活。

日头大杨文搓了一会热得厉害,便解下外衫只着里衣。这是伤兵营的角落偏僻无人,倒也不怕失礼。

沈骋本认真擦着自己的,抬眼看杨文只穿了薄薄的衣衫,肩臂的肉色从白色略微打湿的里衣里透出,不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两厢比了比。

“杨文你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沈骋看看人看看自己,嘟嘟囔囔地,“这太过分了,跟你一比我简直像是往回着缩水了!”

本来杨文虽高却瘦,是和沈骋一般的单薄少年,两人虽有身高差距,到底不明显。只是这几个月又是路途颠簸又是伤兵营搬扛辛苦,加之军中兵士吃饭快又多的习惯感染,大一岁的杨文悄没声儿的,肩背变得宽阔,四肢结实,便是身高也似乎往上窜了窜,再同纤瘦的沈骋站一起对比,差距便大得显眼了。

杨文本只沙哑的嗓子带了点厚重的味道,他自然地笑着哄着,“小骋你还小我一岁,待到明年,你也会是这样拔竹节似的长了。”

踏雪也打了个响鼻仿佛应和,沈骋哈哈笑起来,两手搓它马背夸它,踏雪知他高兴也兴奋起来,摆头甩了甩鬃毛,脏兮兮的污水一下甩了两人一身。

沈骋愣在当场,这下哭笑不得只能连人也一并洗了。

到了明年,沈骋确如杨文说的如青竹般节节拔高,体型却没如他自己希望的那样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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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和单娑带着郑钧给的人手养育缅甲虫,多了临渊的虫卵有了两个方向,一群人心态更好了些,又耗费了两个月,便先试验出了哪种土壤、干湿、冷热能提前让十七年一轮的缅甲虫羽化。

此事毕便只剩下临渊默写的藏书。

自那日给临渊留了书单,赵临便不曾再去见他,这日白露,赵临点点到手的墨好的医书,止住了想要跟来的墨亦,拿着佩剑独自一人去了囚禁临渊的监牢。

赵临到时,临渊刚刚收笔。

天气燥热,几下字迹便干透,临渊抖抖纸页,将新写的这张同已写好的收拢对齐,拿裁好的防水桑皮纸包好写上书名,放到了案桌上有尺余高的书摞上。

赵临让门口看守的士兵把书摞搬去给梁玉,握着剑走近了临渊。

夜以继日地默书近三月,今日是最后一本。临渊垂目转转酸疼的手腕,他表情平和淡然,比之在胡鹘用斗篷遮盖也遮掩不住的野心勃勃的样子,此时倒更像个可通天地海乃百川的的大巫。

“藏书阁中被我焚毁的珍本我已尽数默出,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临渊抬眼看着走来的赵临,神情平静,语气恳切,“可否?”

两个多月过去,以虚打实的计谋临渊早该想通,现下的样子仿佛坦然认命。

赵临站定,居高临下地看他,不置可否也没有动作。

“你名为临?”临渊认真看着赵临。

他二人两次相见皆短暂匆忙,临渊这样倒似想仔细清楚地看清赵临的模样。

赵临任他打量默不作声,临渊又开口,声音轻而带着令人捉摸的犹豫:“言嵇……赵谷主是怎么同你说我的?你可……”

“说你入谷是想做御医出人头地,新婚月余便欲说服我娘携谷出世。”赵临厌恶他黏连地提及谷主,冷然打断说道。

“说你说服不成方知晓安兰谷避世的因由,当夜便纵火烧了安兰谷四百余年代代积攒传承下来的医道藏书。”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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