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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你在做什么?他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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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恐惧,你在他身边徘徊,想打破那层隔在你们中间的东西,又无从下手。当你们又一次坐在沙发两端,雷米尔时不时换着频道,只有电视机发出声响。

“每一寸都这么好抽!最好的烟草制成最好的香烟,没有一种香烟像山羊牌香烟一样优秀……”

“邪教组织‘解放战线’的邪教徒于今日凌晨再次对西教廷进行了恐怖袭击,天主庇佑,在教皇陛下的领导下,圣子以撒及十字军挫败了此次阴谋。为邪教徒打开大门的六十岁老妇苏珊娜曾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因三个孩子死于对地狱的圣战中,该信徒精神失常,遭遇了邪教徒的蛊惑,警方提醒,请注意孤寡老人的精神状况……”

“北郡一座大教堂内的圣母像流泪不止,散发玫瑰芳香,万千信徒涌入北地朝圣。枢机主教约书亚阁下指出,国民的不虔诚乃是玛利亚流泪的原因,当代青年对圣战的消极情绪必将导致恶果……”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已得赦免。我曾迷途,而今知返,盲眼今又得重见。神之恩典,教我敬畏……”

赞美诗戛然而止,雷米尔猛地关掉了电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熄灭的屏幕,你隐约感觉这些日子来一直累积在他身上的压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雷米尔没有看你,他只是往忏悔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你开始那么做多久了?”

你们已经三天没有一点交谈,感觉起来胜过三年。你为他重启话题感激万分,迅速配合,回答得不假思索:“二十年。”

“……什么?”他震惊地说,一下子转向了你。

此时你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不是你从何时开始忏悔,而是这一回的忏悔从何开始,你应该回答几个月,而不是二十年。在你开口补救前,雷米尔再度开口,他追问:“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你回答。

雷米尔的眼睛睁大了,他的拳头一下子捏紧,爪子必然又刺进了手心。“并非每天……每年都会忏悔,不经常。”你看着他的表情,更改了用词,“我是个合格的学生。而且很快规则就放松了,战事之间没有太多可以用于忏悔的时间。”

你一向是个好学生,你学到教训的速度像你学习祷言一样快,你恭顺谦卑,很少犯错,你的父亲以你为傲。在同期的兄弟姐妹当中,你需要忏悔的次数最少,你记得这个,尽管你不记得自己究竟忏悔过多少次,没有人能记得住。

“你……”雷米尔缓慢地说,你知道他脸上的神情,那说明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该问,以及多少确定了自己不会喜欢你的答案。他停顿了一下,问了出来:“你几岁上的战场?”

“八岁。”你说。

雷米尔霍然站了起来。

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像只想要撕咬什么而不得的困兽。他咬牙沉默了片刻,蓦地爆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咒骂。他的双手握拳,绷紧的胳膊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不揍上什么东西。当他气势汹汹地走到你面前,你忍不住站起来,就像看到一头向你冲来的犀牛。

雷米尔在你面前急刹车,他的怒火比你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高涨,那火焰仿佛能把面前的所有东西都烧干净,却不曾冲向你。当他面对你,他压低了声音,压住了怒气,像对着醉酒的、容易被惊吓到的姑娘。

“谁?他们怎么能?”他说,“八岁?这他妈……这他妈怎么能?”

这一连串疑问句并不是问题,它们更像一片感叹句,附加大写加粗的惊叹号,你无法回答。

“二十年前你就拿那玩意抽自己?为什么?”雷米尔连珠炮似的说,问题跳跃得乱七八糟,缺乏条理,缺乏逻辑,“八岁,操,八岁上战场是急着找死?这他妈是谋杀!”

你告诉他二十年前你不会“拿那玩意”抽自己,那时候的鞭子要轻得多,毕竟那时候的你挥不动那样一条藤鞭。必须是五岁,因为五岁以前的孩子无法承受治愈术,这得从五岁开始。并且,“我并不会冲锋陷阵。”你说,“我在十字军的保护之下,得到了最好的照料。”

“最普通的照料都不会送八岁的孩子上战场!更不会用鞭子抽五岁的孩子还管那叫忏悔!”雷米尔爆发了,“你他妈是被什么虐待狂人贩子养大的吗?”

不,当然不是。

从你出生以来,你就受到了最好的照料,享受最有营养的食物,最均衡的锻炼,最优秀的教育,你什么都不缺。多少人在贫穷、疾病和灾难中夭折,你能平安长大,难道不值得感恩吗?你是被层层软布包裹的珠宝,师长们对你细心照料,拭去尘埃,打磨棱角。如果你犯了错误,忏悔之后,你的父亲会含泪治疗你的伤口。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你唯一能接触到其他人皮肤的时刻,这很好,你喜欢这样,多么温暖啊。做个好孩子,以诺。你的父亲说。你得足够优秀,才能上战场。

是的,你必须足够优秀,足够听话,才有机会离开那华美而封闭的小圣堂。你不理解雷米尔的愤怒,就像他不理解你踏上战场时的喜悦。八岁,你在簇拥之下来到战场,你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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