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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与结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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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沿海,四季常青,无怪房价节节攀升,旅游业旺盛。他带着陈小花去找亲戚。可惜的是那家人早就搬走了,据说是去了更南边一点的城市。陈锋站在早就换了人家的古旧房门前怔然许久,抱着小花回去了。

他抱着小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把这个孩子留下。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兴许就只剩这么一个了。

薛肖的房子是二层小别墅,从窗子望出去一眼能看到海。陈锋把东西安置下后,想起自己还有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考的教师资格证,在本地的一所小学应征了微机课老师。加上业余时间会写点附庸风月不着调的小诗投稿,偶尔赚些外快,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小花平时很乖,少有哭闹的时候,连照顾他的保姆一直都夸她是个聪明的小孩,从来不添麻烦。

陈锋平时喜欢坐在地板上看书,阳光很暖和,让人懒洋洋的想睡。他不怎么看电视,定了本地的报纸,一边听早间音乐一边喝牛奶。

他偶尔能在报纸上看到关于霍兴义的新闻。他已经结婚了,妻子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陈锋指着他穿着西装的图片给小花看,说:“这是你爸爸。”

小花不知道听没听懂,咯咯大笑,露出已经冒出牙尖的红色牙床。软乎乎的手掌握住他的手指,好像心跳都连在了一起,如此让人安心。当然,小孩子总有不听话的时候。三四岁的小花精力旺盛得能上房揭瓦,陈锋每次回家,都会被保姆告状到头疼。

被撕成碎片的报纸,洒了一地的拼图,五颜六色的油彩笔涂了满脸,看见他便笑着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奶里奶气地叫爸爸。

陈锋心软,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小混蛋。”

陈术便咯咯的笑着,用头来回蹭他的腿,像是要把油彩都擦到他裤子上。

陈术六岁便要上幼儿园,若要上好一点的私立,便不能吝啬花销。除去每月请保姆和吃饭意外等开销,他这几年攒下的钱并不多,勉勉强强才三四万。陈锋从床底把行李箱拉出来,翻出那张霍兴义给他的银行卡,犹豫了一下便合上,从缝好的夹层里取出另一张。

那张是霍兴义的父亲也就是霍老爷子给他的。作为他不能继承霍家任何形式的财产的代价,一共有两百万。当时他还只是霍兴义的养子,兴许霍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嫁给他儿子。这笔钱在部队的时候花了一点,后来就再没用过,供应小花上学应该是是绰绰有余。

虽然陈锋自己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竭尽所能的爱着这个孩子。

他抱着陈术坐在膝盖上,给她念自己刚刚写好的诗:你是我的阳光/从地板上生长/在屋顶绽开幼嫩的叶子/云端开出彩虹色的花/乘着露水跳到我怀里。

虽然这一篇最后很遗憾的没有过稿。陈锋把被退掉的手写稿整理起来放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塞满了两个抽屉。

陈锋又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了霍兴义的消息,标题取得很吓人,内容却中规中矩。说是有内部人员透露,霍氏集团的资金运转出了问题,接着便是股市分析,大都是看不懂的名词。陈锋看了两眼便翻页,记者总是会夸大事实危言耸听,不可信。

这一年,陈术八岁。

为了方便照顾,陈锋把她接到自己任职的小学。放学以后便坐在他办公室里喝果汁,晃荡着两只小腿,小皮鞋黑得发亮。她总是很安静的抱着新发下来的课本看,同一办公室的老师都很喜欢她,时不时塞给她一些小零食。

大多数时候都是背着小手一脸严肃地摇头,只有看见陈锋点头应允了才收下,然后在对方脸上啵的一声,甜甜地说谢谢。

有一次回家的路上,陈术有点不安的问他:“爸爸,我什么时候能见妈妈?”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问这种问题,陈锋一向选择回避,问她:“你很想他?”

“恩……不知道呀。”陈术委屈地嘟着嘴巴,“只是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只有你呢?”

陈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只说:“因为妈妈做错了一些事,所以现在还不能去见他。他现在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我们尽量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好?”

陈术愚钝的小脑瓜理解不了这其中的深意,点了下小脑袋,目光又被路边的玩具店吸引了过去,扯着袖子让陈锋买给她。

“不行哦,你的零花钱已经不够用了。”

一个月最多只能花一百块买玩具,是她和陈锋的约定。她似乎才想起这茬,鼓着脸颊说:“那好叭。”

接到电话的那天,陈锋还在办公室做新学期的课程表,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沉稳冷漠,怎么听也不像是认识的人。

“是陈锋先生对么?我这里有一份遗嘱是关于您的,需要您……”

陈锋停下敲键盘的手:“什么遗嘱?”

对面安静了一阵,似乎是在和旁边的人沟通,片刻后说:“是这样的,您认识霍兴义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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