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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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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都子时了,快歇下吧。”福子跟了林烟多年,显然知道他这是在等谁。

“是啊,都子时了。”林烟从镜前回过神来,问道:“明天就初八了吧,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回边城了。”

“陛下不是留您好歹留到皇后娘娘册封礼吗?左右边疆无事,您何不多待几天?”

“陛下不过客套几句,我哪敢真这么不识趣?”

林烟苦笑了一声,由着他服侍着睡下。司礼监钱耀承谋反,他的队伍战功最大,此次回京述职更是添了诸多封赏,惹得众人艳羡,可那个人还没来看过他一眼。

到底是五十岁的人了,半年前那个太监谋反,他风寒初愈却强撑着操劳,终是剿灭了叛军,可自己也明显地衰老了下去。听说陛下宫里的宁嫔和他生得极像,不少人都传,陛下对他“爱而不得”,他听了,不无落寞地想:陛下从来只有不想要,何时有得不到的东西?

世人皆说他文武双全,智勇足备,有治世之才。可严信尧缺的是良将,于是他二十岁便在军中打滚,三十五岁便成了一军统帅,为他征战四方,也看着他愈发像一个君王,甚至都有了给男人封后的底气。

他这些年见惯了生死,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冷漠落下泪来。

“怎么了?这是。”

床边的人一身夜行衣,一双大手擦掉了他脸上了泪。

“陛下——”林烟大惊,忙从床上跪坐起来,低头行礼。

“你怎么了?”那人皱眉,扳过他的头,一双黑亮的凤眼紧盯着他的眼睛,“谁敢给你气受?”

“陛下说笑了。”他挣开严信尧的手,别开头。他现在是名震天下的林大将军,除了皇帝谁能给他气受。

他也是五十岁了,看起来却比他年轻许多,白皙的大手略有薄茧,便是皱起眉来脸上都没几条纹路。

“你现在这什么脾气?”今日休沐,严信尧在宫外逛了一天,本来都要回宫了,正巧路过林府,想起自他回来还没去看过他,便换衣服翻了进来。哪知道一进来就碰上这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陛下恕罪。”林烟仍跪着,垂下头,硬邦邦地说到。

“你都几岁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要照以前的性子,陛下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不过久别重逢,他又带着几分对林烟的愧意,是真没生气。还秉着“气大伤身“的原则,苦口婆心地劝他:“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孩子了,这个年纪还耍什么小性?”

哪知这话正好踩上了林大人的敏感点,战场上的铁血将军竟哭得更凶了,一把推了他个踉跄:“臣是老了,比不得那些孩子们,有福气能和陛下耍小性。”

“臣也不敢留陛下在这儿受委屈,陛下还不快离了这里!”

严信尧堪堪稳住自己,就看见眼前有个老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坐在床上,他倒是第一次见林烟吃醋,这些年二人无话不谈,便是宫里妃子的事,林烟也曾为他解惑,却从未见过他这幅失态的样子。

真情实感也罢,逢场作戏也罢,严信尧好就好在能毫无包袱地伏低做小,当即讪讪地走过来坐下,不顾男人的挣扎把人搂紧怀里,哄道:“好仲德,是朕失言了。你也知道这些天朕忙的焦头烂额的,那些人日日吵着,朕才耽搁了来看你。”

林烟本来就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听他半真半假地讨饶了几句,自己反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是怪您,话赶话的说到那句罢了,烦请陛下不要多心。”

“不会不会。”严信尧看他脸上尤挂着泪痕,眼睛也湿漉漉的,较之从前更可怜可爱,哪里还会“多心“。

忙不迭地把人压在身下,又仗着林烟常年习武把身体的重量全放在人家身上,一只手压在胸前,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往下探去。

林烟浅浅地呼着气,本就被压的呼吸不畅,又被他大手揉搓着,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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