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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爱太痛已远超他肉体可担灵魂可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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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死灰。他忽然发力,一刀狠厉向下割到底。终于,原本布满红线的位置露出鲜红的肉,匕首落在地上,他维持不住跪姿,右手撑地,颓然瘫坐下,左手悬在半空,血止不住往下淌。他浑身发抖,下嘴唇被咬破,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是泪。他抬头看向归棠,眼里满是乞求。

归棠看着他的手,皱眉:“血怎么止不住?没关系,我来帮你。”她拍了拍手,那个刑官走进来,抬着一盆火炉和一根铁棍。刑官离开,归棠举起铁棍,上面焊着一块铁牌被烧得通红,刻着看不清的字。“把手伸过来,这个烙印烙上去,就不会流血了。”

愿安睁大眼睛,嘴唇微动,“不要。”却并未发出声音。归棠拿着烙棍走近,他撑着右手往后退,一直看着她哭。“求你,不要。”他终于费力说出话来,声音粗粝如沙。

归棠看他:“不是说了,别发出声音吗?”

他顾不上了,“求您,教主,求您。”他又撑着右手扑到她脚下,抓着她的裙摆,极度哀求:“教主,愿安知错了,愿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求您。愿安知错,真得知道错了。”他拼命求饶,甚至开始用力磕头,直到额头红肿。

她一句话未说,但那滚烫通红的烙棍却向他逼近。

他终于放弃求饶,撑着右手往后退,不停摇头,恐惧地盯着烙棍,哭喊着“不要”。直到他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归棠举着烙棍,缓缓逼近。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第一次说如此多“不要”,声声泣血,可却无人应允,他也无处可逃。

她说,“再不把手伸出来,我就烙你脸上。”

愿安伸出颤颤巍巍的左手,那里鲜血如注。眼睁睁看着她烙棍逼近,他忍不住缩回手。她看他一眼,将棍子靠近,“再躲我要是烙歪了,就只能重来了。”

他不再看她,闭上眼睛,自己咬住了右手手腕。一阵剧烈的痛袭来,他死命咬住手腕,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嘴里溢出野兽般的呜咽声,浑身痉挛。

烧焦的肉味传开,血确实止住了,那里焦黑一片。他睁开眼睛,却目光呆滞,身体仍未停止颤抖。

刑罚还未结束。她往他尿道放入那根曾让他害怕的带着倒刺的尿道棒,又将地上的骨头塞入他后穴。

在他脖子的铁链上套上一根长链,归棠牵着他往屋外走。到了屋外,才惊觉已到晚上。愿安麻木地在地上爬着,左手手心始终向上放着。直到来到一处甚至是他也从未到过的一处荒凉之地,她才终于停下。

一些树长在周围,山壁偶有碎石落下,正中间摆着一个不大的木笼子。

“进去吧,那里以后就是你待的地方。”

愿安爬进去,她将他脖子上的链子往木棍上套了几圈。她叫来大夫,给他浑身上了药,他全程麻木。跟着又来一人,是那个刑官,她对愿安介绍:“这是朱勇,我新提上来照顾你的,以后想要排泄就叫他,他会给你把身上的东西取下来,再放回去。”

愿安跪在笼子里,毫无反应。她也不介意,转身离开。朱勇踢了踢笼子,“老实待着。”也随之离开。

四周寂静,除了风的呜咽什么也听不见。愿安紧紧蜷缩着,痛哭不已,连哭都是无声的了。痛,他好痛,肺腑、骨骼、皮肉,无一处不痛。偏偏因为药的原因,他连昏迷都做不到。就让他死去吧,就这么死去吧。他感到莫大的委屈。他开始恶劣地幻想,如果他死了,归棠记起一切,会不会心疼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痛苦。然后他想,不会的,她恨他,她亲口说过恨他的。

因为药的原因,他一整夜都清醒着。在寂静无声的痛楚中滋生出绝望。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如果不爱了,可以让一切痛苦止于此,他就不爱了吧。

这爱太痛,已远超他肉体可担,灵魂可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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