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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见到鲛人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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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风停雨止,凄厉地哭声打破了小渔村的宁静。

离小渔村不远的海边礁石上,坐着一个女人,她家男人昨天出海捕鱼,至今未归。

别看现在海面平静,昨日日落前突然狂风大作,海浪滔天,以一股吞山之势包围着小渔村,狂风就着海势,犹如地狱恶鬼倾巢而出,极为瘆人。

女人知道,此番光景,还未归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她的哭声绝望而无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忽而,海平线上飘出一个黑点,朝岸边急速靠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辨清,那是一个坐在木板上的人。

女人的哭声戛然止住,她看清了,那是自家男人,离近一点时,还能看到男人在朝她招手。

离岸边还有段距离时,那木板忽然停下,水下一个漩涡,一抹金色一闪,消失在水里。

男人自己双手划水,女人趴在礁石上,也帮他划着,等到男人上岸,女人抱住他又哭又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男人拍拍她的背,也是惊魂未定,“我也以为死定了,谁知命大,被人救了。”

“谁救的你?”女人问。

男人望向苍茫的大海,“鲛人。”

人们都听说过鲛人,人身鱼尾,生活在海里,可实际上,谁也没见过,对生活在陆地上的人来说,极为神秘。

女人惊讶片刻,搀着虚弱的男人边走边说:“我回去备些吃食,放在岸边,多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村里的人陆续被哭声吵醒,纷纷开门查探,见刚刚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正挽着自家男人的手,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灰扑的老太婆站在低矮的门口,旁边还立着个睡眼惺忪的男娃,老太婆招呼道:“女瑛,你方才哭啥?”

名为女瑛的妇人虽满脸泪痕,但神情轻松,回道:“阿椿婆,泾尾昨日出海一夜未归,那种海浪,还以为回不来了呢,结果被鲛人给救啦,我这就回家,准备些吃食,好供奉恩人。”

阿椿婆看向女瑛身边的男人泾尾,虽全身湿透,苍白着一张脸,但毫发无伤。

两人走后,阿椿婆身边的男娃清醒了些,扯着她的衣摆问:“阿奶,我们也给鲛人供奉食物,鲛人是不是也能救我爹娘回来?”

“唉……”阿椿婆一声长叹,佝偻着身子转身摸到灶下开始烧火,“你爹娘死了几年了,哪里还能有救。阿布,吃完早饭,我们去山里挖山薯,你大伯估计又忘了给咱捎米面了。”

阿布今年七岁,三年前,父母出海打渔发生了海啸,再也没回来,连尸首都没见到,只能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

这一方土地的人天生地养,背山靠海,人们靠捕鱼为生,再自己种些吃的,勉强能维持生计。

而阿布家,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一个年幼无法自理的小儿,不可能出海打渔,平常靠在外给人做长工的大伯接济,自己再挖些野菜,也去海边捡些已经死掉的鱼虾蟹什么的。一老一少也能活下去。

山上有一种野生的山薯,不脆也不甜,味道还涩,煮熟了之后,嚼起来干巴巴的,阿布最不爱吃,可是没办法,家里没粮了,他们只能吃这个。

一老一少各背着一只竹篓子,翻过一座小山头,挖了一上午,只挖到半篓,回家的路上,阿布看到一簇野生的果子,红红的,鲜艳欲滴,看起来很可口。

他舔了舔嘴唇,摘了一把用衣摆兜着回了家,一颗也没吃。

回到家时,几个孩子从他家门口跑过,他缩瑟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屋里躲,这几个孩子总欺负他,但他也没怎么被欺负,因为他一察觉到有危险,就撒丫子跑。

他把篓子卸下,偷偷跟着他们,只见女瑛和泾尾,还有他们的女儿玊椛,一家三口跪在海边的礁石上,面前摆着山里打来的野兔肉,还有白胖的馒头。三人对着海面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几个孩子早对那肉和馒头流口水了,等女瑛一家走了之后,就饿虎扑食似的瓜分了。阿布虽然也馋,却不敢上前,有个孩子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他一溜烟儿跑回了家。

兴许是被暴雨洗刷过,今晚的月光格外亮,从低矮的小窗透进来,能把整个屋子照亮。

旁边是阿奶熟睡的呼吸声,阿布偷偷爬起来,把白天摘的野果捧在手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海边走去。

夜晚的大海本该漆黑一片,阴森恐怖,可被这皎洁的月光一照,海面波光粼粼,极为好看。

阿布无心欣赏这光景,他颤巍巍地走到岸边,把野果放在一旁,趴在岸上,脸朝下,鼻尖贴着水面,小手不停划着水,想在水下找寻什么。

他想爹娘,虽然他连爹娘是何模样都忘了,但他想。在阿奶耳背听不到他说话时想,在被人欺负时想,在冷时饿时想,在看到别人都有爹娘时,特别想。

如果鲛人能救回玊椛的爹,说不定也能救回他的爹娘。只是他跟阿奶说,阿奶却总说他爹娘救不回来了,他要是还说,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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