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2 / 2）

性的示意。

发鬓干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青衣男人，伫立于门旁。

是……许、拓？

方灵儿在脑海中比对了下，思索后得出结论。

许拓扫了她一眼，视线稍作停留，而后移开目光，同侧过身来的沈十一对上视线，微微颔首，“沈统领。”

看起来有什么事要和他商讨的样子。

少年挑了挑眉，墨色的瞳仁微转，稍稍抬睫看他。

对于这一熟悉的小动作，许拓心领神会，这是示意他直说呢。

但是……

“咳咳，”不动声色间，许拓又瞄了方灵儿一眼，“沈统领，是先前的那件事……”

瞳光微闪，少年意会，直接抬手打断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淡淡问：“妥了？”

“妥了。”

方灵儿：“？”

啥啊，搁这整加密暗号呢？

她稍歪脑袋，眯着眼咬筷子，视线在两人间来回转。

大概是她茫然夹杂着探究的表情逗笑了少年。

沈十一偏头多看了她几眼，轻笑了声，最后起身，摸了摸她发顶，“我出去办些事。”

刚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女子就立即抿住唇，嘴角略向下撇，表情直白，一副小失落的模样。

他的视线落在攥住他衣摆的小手上，阔别一阵，夫人反倒愈加黏人。

虽然他并不讨厌就是了。

又或者说，他对这种过分黏人的表现十分满意，带着这几日心绪都稳定了许多，少有大起落。

沈十一略微俯身，捧抬起她的脸，凑的极近，几乎要面贴面，“很快就回来，我保证，今夜……子时，今夜子时前，我定会回来，好吗？”

像哄小孩子般，少年的语调耐心又温柔。

虽然之前就有感觉，但真的直面还是觉得很离谱，许拓如是想道。

每一次撞见，都是一次形象的崩塌。

实难将眼前温言细语的人，同沈统领联系起来。

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沈统领是什么表情……

少年背对着他，许拓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好奇得他心直痒痒。

尽管他平时不大正经，偶尔也能与沈十一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总的来讲，还是碍于积威甚久的少年，不敢随意做出出格之举。

但不妨碍他瞪大眼睛，偷偷看，竖起耳朵，默默听。

“那好吧。”方灵儿仍微抿着唇，不是很乐意接受的样子，碍于外人在，她只好小声补充了句，“那我等你回来呀～”

几乎没有发声，只动了动唇。

但沈十一读懂了。

他情不自禁地弯眉，眸中跃上笑意，若闪烁着星光。

大概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现在的神情有多温柔和煦。

方灵儿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初见时，十一偶尔也笑，但总透着股疏离的味道，有种作壁上观的冷漠感，像是隔着层薄薄的寒冰，笑意并不达眼底。

但如今，方灵儿能从其中感受到对方真实的情绪，鲜活的、生动的，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朝气。而不是从前那种，阴冷且淡漠的嘲弄笑意。

有进步，方灵儿感觉沈十一如今已经正常许多了。

“走了。”沈十一掐了掐她的脸颊，再次告别。

“嗯嗯。”

她同对方抬了抬爪，摆出了拜拜的姿势。

许拓还在疑惑这一张一收的手势是个什么含义。

就见到少年转过了身来。

他面上的情绪还未完全收敛，仍旧噙着丝温柔的笑意，隐约能窥见方才缱绻的情丝。

但……下一秒。

沈十一就当着他的面，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神态。

许拓再次见到了那种瞬间切换的变脸绝活。

许拓：……？

牛的。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许拓出神想着，直到沈十一在他旁边顿了顿脚步，疑惑看来。

“？”

他抬眼，对上明显透着不悦的黑眸。

少年一脸你发什么呆的不耐表情。

许拓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赶紧向后，一脚退出了门槛。

侧身欲离去前，沈十一最后望了眼屋内的人，方灵儿还探着爪，冲他笑着招手。

他一向对细微的感情很敏感，从细枝末节看，方灵儿的确很依赖且在意他，但是自己会是被选择的那一方吗？

亦或是……

沈十一学她挥了挥爪，稍微弯了弯唇，同她告别。

却在离去，消失于方灵儿视线中的刹那，神情倏冷，眼睛深处乌云凝结，翻涌成墨。

亦或是……被抛开的另一边……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