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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眼前忽然闪白,画面渐渐模糊,纷落的桃花与记忆中漫天的白色羽毛搅在一起,她猛然按住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脑袋似要炸开一样疼痛难忍。周围的一切景物如流水一般消逝了,天地间只剩波动着的、影影绰绰的灰绿颜色,看起来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这个幻境有问题!杜若的心狂跳起来,她不顾头痛,马上打出一道法术,可原本耀眼的光芒却如同雨丝落进了水里,转瞬间就被周遭的灰绿色物体吸收干净,她心道不好,拔腿朝来路狂奔,可幻境永远快她一步地延展着,她永远也跑不到头!

糟了。杜若有些慌乱起来,看刚刚的样子,这幻境能够吸收人的法术,说不定就是那老头专门造出来,用来吸取妖精灵力的。不过被困此地先不说,那駃雨楼里,师父还等着她去救他呢!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铜镜里,樊灵枢对着一位美艳佳人暗自叹气。窗外月上柳梢,离花娘说的宴会不到一刻钟了,屋外早已人声鼎沸,白天的浮云化作星星点点的萤火,从駃雨楼大门处形成一条流动发光的路带,指引着客人们朝大厅走去。

宴会大厅位于一座三层飞檐阁里,阁外红色流苏迎风舞动,三层楼阁张灯结彩,客人们早已落座,不光一楼台前挤满了凑热闹的人,二楼三楼的栏杆内更是聚集了一众身份尊贵的大妖,花娘站在台子上眉飞色舞地讲授规则,在她眼里,台下的似乎不是修行几十年的精怪,全是金光闪闪的灵石。

听着屋外的吵闹,樊灵枢不禁攥了攥衣襟,他皱眉思忖:“杜若怎么还没来?”

“风姑娘,请吧。”门口,一个小丫头笑嘻嘻地过来请他。没有办法,樊灵枢只得身穿繁复罗裙,头顶一个大发髻外加几斤重的珠翠首饰,一步三晃地跟她出去了。台上花娘还在滔滔不绝,樊灵枢无精打采地候在幕帘后面,身边是同样候场的一众莺莺燕燕,脂粉味能把人熏一个跟头。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傻徒弟居然还不来,待会儿见到她到底要怎么惩罚才好呢?就把她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他这厢正恶狠狠地编排杜若,花娘口中的四个字忽然撞进他的耳朵,樊灵枢精神一震,又不确定地写字问旁边的姑娘:“她刚刚说花魁的奖励是什么?”

那姑娘莞尔一笑,附在他耳边道:“是金光雀翎,听说是神物呢,上一任花魁就一直戴着它,可神气了。”樊灵枢闻言呆了片刻,忽然站直了身子,他决定了,今晚的花魁非他莫属!

宴会开始,幕帘拉开,姑娘们轮流地走到台前,有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弹琴的。为了花魁的争夺,美人们算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一时间駃雨楼内莺歌燕舞,喝彩连连。樊灵枢是最后一个出场,这是花娘有意安排他压轴。他上场前花娘还特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风裳羽姑娘还是初夜!大家要抓紧机会!”

樊灵枢嘴角微提似是忍不住坏笑,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他环顾一圈,那些男人们的眼神都赤裸裸的写着欲望二字,当真是酒池肉林的标配。唉,他在心里感叹,为了雀翎,他只好牺牲一回色相。

“花娘!他作弊!”一位小姑娘摇着花娘胳膊叫起来。花娘却眼前一亮,道了声:“孺子可教!”台上,樊灵枢一把拆掉繁重首饰,扯下了镶金带玉的绫罗外袍。

“嚯!”台下哄堂大笑,有的直接吹起了口哨,更有甚者嚷嚷起来:“这小娘子够带劲儿,当众表演脱衣舞啊!”

一片笑声里,樊灵枢很快只着单裙,红裙开高叉,隐隐约约露出一双笔直的长腿。看客们撒着欢地怪叫,好像已经给他们讨得了什么便宜。樊灵枢试了试此时便捷了许多的衣服,轻笑一声,竟直接飞身下台,从旁边一位观众的腰间抽出一柄流银软剑。那位观众只觉得眼前一暗,再看,樊灵枢早已翩若惊鸿地回到了台上。

软剑在他手中化作一条灵蛇,带着铮铮细响穿梭来去。樊灵枢对剑颇有研究,最擅长地就是把剑舞得好看,为了能在练剑时不经意地显露自己的帅气,他从前可很是下了一番苦功。樊灵枢攀附着从房梁垂下的红绸,剑的柔软与剑招的锋利美妙地融合起来。原本哄笑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嚷嚷着他作弊的小姑娘也看呆了。直到他收了剑势,惊诧的看客们才渐渐回了神,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很快变作热烈的鼓掌,叫好声似要掀开房梁!

不用说,今年的花魁已经诞生了。这正合花娘的意,一个花魁,还是一个处女花魁,那就是活的财神爷啊!在一众艳羡嫉妒的目光中,花娘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紫金匣,打开顿时绽放一道金光。

是金光雀翎!樊灵枢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匣子,花娘正常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慢动作。他看着她翘起手指,捏出一根银制的珠钗,东海宝珠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光,在那珠钗顶部,镶嵌着一根洁白的雀翎。人群中有人发自内心的惊叹,可樊灵枢的眼睛在看到那鸟毛的时候就黯淡了。他就知道,肯定是假的!这个视财如命的老板娘会拿真的当奖品?他刚刚一定是被杜若传染了傻气!真是白忙活了。

花娘亲自把珠钗戴在了樊灵枢散了一半的发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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