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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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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多驻留的必要了。一行人决定在博罗国再待几天就启程离开,至于去哪还没想好。李沛热烈提议去东海看看。可巧当时他们也是这么骗洛云的,去那边玩确实理所应当。

他们不愿一直打扰彭掌柜,提出去住店,彭掌柜热情似火的挽留。好在荣飞燕和彭夫人打得火热,住在这里倒像拜访老友一般。

没多久壮壮就把原威武大将军忘了,新小狗继承了威武大将军的名号。一孩一狗经常向想象中的敌军发起冲锋。但新小狗没有原来的威武大将军灵活,有时会被他落在身后。

张鹤泽莫名其妙闹了一遭,彭游反而起了一点跟他亲近的心思,有时也来找他说话。正如陆衣锦所说,两人果然有不少共同话题。

彭游知识面十分广泛,张鹤泽无意说到黄河密卷,他居然也知道,而且比张鹤泽之前了解的更全面,讲的也合理——虽然依然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他说黄河密卷共有七本,并非什么数年前才被发现,而是于前朝甚至更早便有记载,只是不知为何又于江湖消失无踪。它真正的评价是“黄河七卷出,天下每易主。”

那夜之后,陆衣锦和李沛每天都躲着荣飞燕走,见到面也装作失忆,只有单独跟张鹤泽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旧事重提笑话挤兑他。陆衣锦有时还学荣飞燕说话,每每把张鹤泽挤兑的语塞。总的来说,张鹤泽与荣飞燕的关系肉眼可见的更进一步,两人经常在晚饭后一起散步。后来甚至彭夫人看向张鹤泽的眼神都饱有深意。

在博罗国短短几日,他们却好像经历了很久。

有一日,张鹤泽无意问为什么从不见彭游同他们一起吃饭,彭游坦然说道:“父亲母亲不想见到我,我便也不上前给他们添不愉快。”他见张鹤泽表情有些尴尬,微笑道:“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在博罗国,挣钱是唯一的正经事,没有任何一家的儿子再像我这样三十多岁还赖在家里吃闲饭,说出去都算耻辱。”

因为关系亲近了很多,张鹤泽坦诚问道:“说来彭兄没有想过去彭老板店里帮手,或者另找份什么活计吗?论学识你可比其他人强许多。”

彭游摇摇头:“我不适合,空读一肚子闲书罢了,不过是个废人。”

张鹤泽不愿再提他伤心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之前看的辰柯传,我其实有些不赞同的地方。它讲皇子为了救人与冥王做交易,每年献祭千人换人间平安。不知道彭兄怎么想,但我总觉得……总觉得不舒服。“他笑了笑:“彭老板说我仁义过了头。”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彭游怔怔看着他,眼圈居然红了,他忙说:“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胡言乱语也是有的。”

彭游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几口气,用袖口拭掉眼泪:”不,不是你的错。”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一般,笑道:“这也是博罗人最爱的故事主题了。我们博罗国有一个广为流传的小测验,不知道张兄有没有听过。说有人驾驶一辆失控的马车走到岔路,其中一条路有三人,另一条路有三十人,不管他选哪条,路上的行人都会被马车撞死,如果你是车夫该怎么选。“

张鹤泽犹豫道:“我猜绝大部分人会选三人那条路吧,如果真的是千钧一发的关头,我大概也会这么选。”想了想又说:“但我感觉这个测试的意图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彭游轻拍手掌:“确实如此。其他地方的人也许会从这道测试延伸出更多讨论。但博罗人不一样,博罗人沉迷于这个场景本身。”

“博罗人最爱幻想牺牲少数人成全多数人的场景,很难解释,你大概也不能理解。十有六七的话本故事都会涵盖这个主题,我们觉得在不同的故事里一遍遍选择多数人,是务实、成熟的一种体现。只有像这样不矫情的文明才能持久延续”

张鹤泽确实不能理解,简直可以说百思不得其解:“彭兄也这么觉得?”

彭游再次陷入沉默。

张鹤泽有点后悔,今天好像总是无意冒犯他人。他清了清嗓子,转而说道:“说起来这几日多亏彭掌柜款待……”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彭宽一家热情周到,自家亲戚来访也不过是这样的标准了。他顿了顿,诚挚的说:“彭公子,你们一家都是善良热心的好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赶来的李沛急匆匆拉走了。彭游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人最是趋炎附势,府中的佣人也不怎么看得上他,伺候的很是懈怠,他的房间显得有些杂乱,甚至没有热水。彭游拉开床边的小橱,里面躺着一把裁纸刀,另有布袋一条,吸水的棉布若干。他熟练的把袖子撸到大臂用布带固定好,又将胳膊垫于棉布之上。然后没有丝毫犹豫,斜着用裁纸刀割了下去。裁纸刀非常锋利,皮肤顺势划开,血水从雪白的小臂流下,洇湿了棉布,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在这道伤口周围,有一百多条新旧不一的伤疤,有深有浅,几乎布满整条胳膊。手腕处最多,层层叠叠,新疤摞旧疤,这也是他总选择将袖子做长三寸的原因。

彭游一道一道切开皮肤,尽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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