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惩罚（1 / 3）

萧寻正坐在桌前，满脸拘谨地捧着米饭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大邶的饭菜实在不合乎她的口味，寡淡到没味，桌上几碟子素餐，大半送来的时候已经冰凉。随她的侍从待她也严苛，叶鸣丢下一句要让她好好学规矩，她们便想了无数个法子折腾她，从走路到吃饭，各种各样的繁琐规矩层出不穷。

叶鸣已经大半个月不见人影了，整日困在这里学着乖乖当个人偶，每日见到的风景只有那角园子，看到的天空也只那方一成不变的蓝，她像被折断双翅的鹰，只能日复一日幻想哪日能逃出去，再有一日能鹰击长空。

不过总好过沦为阶下囚，萧寻机械地咽着米饭想。

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婢女已经惊慌地跪了下来：“将军！“

萧寻僵硬地挺直了脊背，身后果然传来叶鸣的声音：“起来吧。去添副碗筷。”

“怎么不看我。”叶鸣绕到她跟前，瞥了眼桌上的残羹，面色冷了几分，不过还是那副散漫的语气：“吃住还习惯吗？”

萧寻怯怯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斟酌了一下才开口：“紫林姑姑说过，进食要不骄不躁，不能随意动作，这是将军府的规矩。”顿了顿，她脑袋又低了低：“住得习惯。”

“哪来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过。”叶鸣挑起眼前的竹筷，略略翻检了一下面前的几碟子菜，随后把竹筷往前轻轻一掷，语气不辨喜怒：“这是将军夫人的饮食用度吗？”

“凭空的规矩捏造了不少，看人下菜倒学得一套一套，把我当摆设吗？”看着眼前齐刷刷跪下，勾着头不敢言语的侍女，叶鸣勾了勾腰间垂下的羽穗，指尖捏着穗头硬邦邦的结子转了转，好一阵后才又摆了摆手：“别在这碍着我眼，都去领三十板子，再犯别怪我严惩。”

萧寻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后，旁的侍女都退了下去。短暂的沉默后，叶鸣忽然出了声：“那你呢，得挨多少板子？”

萧寻猛地抬起头，碧绿的瞳中映着几分疑惑和惊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抿上了。

瞧着她的小表情，叶鸣心上舒畅了不少，指尖叩在桌上，边叩边给她讲那些歪理：“我方才问你吃住还习惯吗，你怎么说的？吃是吃些残羹冷炙，姑姑婢女都欺负你，这不是撒谎吗？”

“她们犯了错得挨板子，你纵得她们越发过分，对着我也撒起了谎，你自个儿说说，你要挨几下板子？”

萧寻被她诓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有……”

叶鸣眉尾一挑，萧寻心上颤了颤：“……十下？”

“行，那走吧。”叶鸣直接起身拉着萧寻就要走，把萧寻吓了一跳，有些抗拒地在后面跟着：“叶将军？”

“你是我夫人，总不能让那些个下人惩罚你吧。”叶鸣笑得散漫，圈着萧寻的胳膊把她推倒在床上，目光从萧寻面颊一寸寸审视下来，看着萧寻紧张地别开了脸，好笑地戳了戳她侧脸，抬手把她头上束发的发簪头饰一样样拆了下来。

原先盘在脑后繁复的样式瞬时塌了下来，一缕缕发丝顺着耳际如瀑般铺散开。那日艳俗的大红色帷帐装饰全摘了去，屋内已经恢复了叶鸣一贯的素色风格，浅色的装潢衬得萧寻越发娇柔，当真像小时候的那只猫儿，软得让人心怜。

萧寻忐忑不安地望着叶鸣，裙裾下藏着的手，还悄悄地攥着被单，紧紧绞在一起。

她看不懂叶鸣。

即使是皇帝的旨意，叶鸣也不必如此对她，甚至那日当晚就能以她未落红的由头把自己了结了，可她没有，反而在许多事上帮了自己。但如果说她好，偏偏又在许多时候肆无忌惮地惹自己害怕，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双眼含着笑，这双眼的主人却还是轻佻地抖出几个字：“脱了吧。”

窘迫的情绪一瞬间冲上了萧寻的大脑，那抹薄红不一会儿就晕染上了两颊。她攥着被单的手紧了又紧，沉默地和叶鸣对视着，直到叶鸣不耐烦地眯了眯眼，抬手就要替她褪了，萧寻才慌忙动了起来。

大邶服饰一贯以繁复华丽着称。萧寻跪坐在叶鸣身前，低着头，一点点解开外衫，尔后是中衣，内衬。层叠的衣服杂乱地堆积在身后，随着衣服的剥离，脸上的红晕也越发浓重。

天色尚早，里屋只燃着几盏烛火。烛光浅浅的，在萧寻身体上勾勒出光影明暗，肌肤的线条被光描摹过，落在叶鸣眼里，美得不像话。

叶鸣脊背倚靠在床柱上，半仰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表情不甚分明。

“跪好。”叶鸣轻声说，语气柔和了不少。

顿了顿，萧寻听话的转过身，膝盖陷进柔软的被面中。

面颊的热扑上来了几分，隐隐约约的不安和无措无处安放，萧寻只能侧着耳朵听着身后细微的布料摩挲声，绷紧身体等着叶鸣的动作。

微凉的指尖落在了萧寻肩上，细碎的痒意就在这点接触间迸发出来，顺着指尖的动作从肩到颈，最后被叶鸣从后颈拿捏着，一点点按了下去。

叶鸣温热的吐息还在耳边，话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