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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个优秀的人的替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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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哪里有资格说什么想不想家。”

他背对青年躺着,嘴唇颤了颤,睁着眼睛,望着墙壁上窗口映进来的一斜城市灯光。

他没有家。

他才是真正没有家。

母亲离开后,父亲也很快因为酒驾翻下桥。尸体在下游发现时就像一头死猪在水里泡到腐烂。

他被姑母一家勉强拉扯到十八岁,又因为坚持要走音乐道路几乎放弃学业,最后与他们一家彻底割裂。

青年说:“我有过很好的家。是的。明明是像我们这样的家……”

像我们这样——是怎样?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像我们这样的家,却从来没有家暴,爸妈甚至几乎从没吵过架。很难得吧?”青年说这话,带着有些幸福的炫耀语气。

如果真是这样幸福美满的家,怎么会诞生出像青年这样的人,蛇蝎蜥蜴一般暴戾可怕的动物?

不,这样说其实并不公平。

一个对玩具不温柔的人,不一定对朋友不温柔;一个虐待玩物的人,对旁人却可能非常讲究礼数。

他并没有立场评判青年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前……有一阵子特别焦虑的时候,她突然决定养一只兔子。她说这样做,她会觉得每天有目标,责任会让她想要继续努力。”

青年喃喃自语。

“回到家的时候,可以把兔子抱起来玩一会儿,给它喂东西、做清理。我真羡慕她,当时就很羡慕。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有人都这样觉得——而且她真的是的。他也是。”

青年把话语中的人物名字全部咽在喉下,无比谨慎。

“对我来说……他也是最好的。”

青年听起来有些困了。

他动了动,背贴到青年的胳膊,注意到青年发烫得厉害。

“摸摸我的头发……”青年说。

他转过身,把手指轻颤着举起来,最后终于放在青年头上。

青年的头发微微潮湿,热气从底下慢腾腾渗出来。

“早点休息。”他听到自己那沙沙风声般缥缈可怜的声音。

青年闭上眼睛。

青年的烧第二天就退了些,开始了一场重感冒。

期间没人来看望他,电话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生病了的人总会显得真诚很多,至少是装作真诚很多。青年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说要喝拌咸蛋的米粥。

“我……”

“你不会做?”青年望着他,用没什么语气因而显得可怜的声音说,“很简单。只是往粥里拌进咸鸭蛋。”

“可是……”

“街口的店里就有卖咸蛋。对了,顺便买块姜回来,再带点玉米须。我要喝玉米须汤。红糖你问肉店隔壁的阿姨买。”

青年的脸颊很红,眼角和鼻尖也红。

尽管得病了,看上去浑身不舒服,但早上起来依旧没有忘记梳洗自己。

这种过度良好的生活习惯,让他看起来像是被父母照顾万全的高中生。

他带着青年写好的购物单,出门采购。

或许是相处时间很多的缘故,他最近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青年的印象在迅速改变着。

毕竟青年再怎么是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混混,再怎么不顾法纪规则、性情阴晴不定,年龄和性格也就摆在那儿了——

不是变态杀人狂,不是施虐癖好者;会记得让他吃饱,会给他修剪头发。

既然如此,被这样一个人饲养,难道他还不算幸运吗?

没有被挖掉脏器,没有被毒打挨饿,只不过没有被当做一个“人”对待。

他套上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出门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走得那么远,路过杂货店朝前,看到小小的蔬菜市场。

在Sk市经过一次又一次城市整改之后,这样的小集市已经被压缩到了楼中。都市扩张着吞噬着,比大多数局面还要更加生机勃勃。

菜市场里很多都是老卖家和老主顾,不少人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讨厌陌生人的注视。

他现在是如此的恐惧视线,如果换做二十岁出头时的自己,一定会对此感到不可置信。他如今多么害怕被关注,当初就是多么希望夺得众人的目光。

走进调料铺买红糖时,里面的中年女人正在和一个边择菜边啃甘蔗的朋友说话,半夹着方言,一搭没一搭。

“昨天我看到那个年轻人被送回来啦。乱糟糟不成样子。”

“你说灰不溜秋的小伢儿?嗳,他肯定不是正经人嘛。”

他一愣,很快意识到她们在谈论谁。

“该不是被打昏嘞。你别那样讲的呀,人家上次教我做红糖糕,给你尝过的,你不是很喜欢?伢子打扮奇怪而已,没准是个厨子!”

“呀,但是几年前他突然不住这了,不就是因为他朋友被人……可惜了,那小年轻本来读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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