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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河灯祈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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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征从一旁端了热茶,递道:“我瞧着他不像是个有好心眼的,你注意着。”

“我此前见他,只觉着是个良善胆小之人,”卿怜雪接过他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道,“他连牲口死相也不敢视。”好在今日燕征予了个下话阶,不然不知还要出些什么麻烦事。

“你不自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你。”

照卿怜雪这么一说,燕征心思着这鲁茂申的举动确实不大对。可今日是个好日子,卿怜雪一会儿不准又得想入神,那不可惜这大好时光:“我还在。”

燕征双握他手,眉间蹙起道峰峦,斥道:“手怎么这么寒,早知不该让你出去。”又忙去一旁取了软布裹之的手炉置于他手。

手炉暖热过灼,被一层黛色软布阻隔,只余下温热。

“哪是我手寒,是你那一腔热血到手中都化不下凉温。”卿怜雪手握暖炉,又被蹲下之人双手包裹住。

“这话我爱听,难得见你对我口赞几句。不过你还记着么?那个柳仲冬,今日晋封了位分,原本这也是柳东秋的安排,但现今倒是没讨着好。这皇宫里头一个柳妃一个万贵妃,倒是要打起来的派头。”

卿怜雪捏着他鼻峰道:“你不关心国事,倒是关心后宫。”

“别揪了,再揪闻不着气儿了。”燕征邀功道:“说到底,我这不是为卿丞相打听消息吗。”

“我哪需要你打听。”卿怜雪松了手:“你这月内老是见不着身影,就是办打听这些消息去了?”

“那当然不是。”他哪能是为这么点八卦小道而劳神奔忙,那都是在学有用之术。

燕征又摇头重声叹道:“唉……”

卿怜雪瞥他一眼,不知这人又要使什么花招:“怎么?”

燕征垂眸,揉着卿怜雪的手,像是在摩挲什么宝贝,样子看起来倒是不得意的很:“就只可惜今日是个好日子,没成想让那鲁茂申搅和了。你说说,今夜还有那书上可闻、难得一见的岁新灯会呢。”他又重叹,轻啧道,“唉,可惜呀。”

卿怜雪推开他的手,却又见他无精打采,答道:“你自可以去。”

“你陪我?”燕征不恼,又抓了回去,作出一副落寞姿态:“你不作陪,我算是去也没什么意思。”

“燕小,你又在这装什么呢?近来是越发没由头了。”卿怜雪抬起他下颔,俯身道:“我又没拿绳索捆着你,你大可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了,我决计是找不着的。”

“我偏不。”燕征算是拿捏了卿怜雪的性子,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又委屈地与人相视道:“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想与你放河灯。”边说还边搓着卿怜雪的手。

卿怜雪最是受不得他这幅示弱的模样,平日里强硬些,二人还能滑舌斗嘴,到这人忽而弱下,他反倒不知要把燕征怎么好了。

燕征见他动摇,顺势续道:“你不知道我自家门没落后,便总也是一人独坐,既孤苦又无人疼。少时也是我阿娘带我河灯祈福,现在无人作陪,你看……今夜就是岁新。我…又要一人独过,哎,真是难受得很……”

燕征越说越是故作哽咽。

“打住,”这话说得可怜,卿怜雪也听不得他这些话,拨了燕征额间的几缕桀骜碎发绾至而后,无奈叹气,应道:“我陪你去。”

燕征真挚地点着头,又袖拭从未存在过的泪,在袖掩下露出一抹得逞笑意。

卿怜雪唯一担忧得是如武京街上的那一番遭遇,只怕令人认出来后又是风雨云里。燕征却扬笑,给他找出了身绒帽斗篷,帽篷极大,罩下去连脸面也瞧不清。

夜下黄金武京城,家家户户在门前燃起花灯,灯光辉煌,人声鼎沸,空中飘洒些细小柳絮,与素日中全然不似一物。

白日里看着是平平无奇,这一至夜里,光火燃,万灯起。岁新祈福河灯是这片平原古老流传而下的活动与礼数,年岁末夜,人人手持一笼花灯荡于河内,寄予神明心愿。

燕征又将卿怜雪额前的绒帽扯下了些:“遮严实些,别受凉了。”

卿怜雪抱怨道:“你这一路扯了不下十数次!我是连路也看不着了,还不严实?”

“我这不是怕你感染风寒。”燕征挑眉道。

他不把卿怜雪遮严实些怎么行?今日午上在那武京城东街,他都不知道多少人瞧着卿怜雪的面貌眼冒四光了,就连走一步都能听人窃窃私语,哪还能再抛头露面给人瞧见!

“算了,”卿怜雪不时踩空,烦恼地直皱眉,“那你揽着我些,我瞧不大清路。”

这倒是让燕征觉着捡了大便宜,烈马跑得再快也没他现在揽人的速度快,他仗着卿怜雪见不着,笑道:“那我揽着你。”

前方数道长廊直通河沿,廊梁上一路张灯结彩,缀着各式各样彩灯,寒木春华;如似宝塔、宫彩、鱼灯,虹光无边,其中更是有之最为鎏金錾花八方宫灯,装饰考究,将这暗廊照上一层金页。廊中文士不少响箜篌、吹笛抒意。

卿怜雪亦不曾来过此等人海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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