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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过江之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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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来至鹤祥已有十四日,此次春巡按祖制应当不得越过两月去,随皇帝一声令下,帝舟航行,终到了安顺碧溪。

窗外还是午下时分,天光折在微透的窗棂中散了进来,案上小炉被燕征点了香,浮了袅袅的雾。卿怜雪揉着眼,另一只眼还不忘览阅着手中卷宗。

燕征知他劳累,站在他椅后,两手在人肩上轻捏:“累了就歇会儿,偷个小懒,要是看不完,我给李姝钰送些去。”

卿怜雪翻了一页,笑眼传情道:“李姝钰若是听你这话,怕是要气死才罢休。”

燕征捏了肩,又蹲在一侧捏着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卿怜雪白皙面颊不移,他这些日子总爱盯着卿怜雪,好像要将人刻在心里。

更不谈他夫人眉如远山黛,眸含日月星辰,可丰神俊逸,又仙风道骨。

府中的燕夫人,只想想也令人心之欢喜。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对卿怜雪动有心思的呢,燕征心想,可能是在河东之时……或许更早,早在他此世初探相府之时为卿怜雪忧心处境那一刻,在两个孤独的灵魂相碰撞的时刻,好似就已经冥冥注定。

卿怜雪放下卷宗,问:“我脸上有东西?”

“我在想我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举世珍宝。”

“嘴皮子怎么甜成这样…”

“你来试试甜不甜,”燕征仰头,指着自己下唇道,“这里。”

卿怜雪凑唇过去,舌尖微微舔舐,将他稍干的下唇打得湿润,抬着一双含情的眼眸与燕征相视,意犹未尽地点头道:“甜的。”

燕征承不住这双风流的眼,蹲下本就显得弱态些,他求也似的看着卿怜雪:“我也想试试甜不甜。”

卿怜雪略倾了身,燕征便迫不及待地碰了上去,叼着唇上软肉又吮又舔,两手还掌在卿怜雪腰际轻按着。卿怜雪微觉不妙,将他两手扯下,不许人再动作。

燕征本吃得好好的,骤然被收缴了美食,面上显露不知所措来:“阿怜…”

卿怜雪吻到他额上:“你还得值夜,什么也不许想…乖些…”

分内之职不得懈怠,燕征没法,且确实有事务在身。他拉着卿怜雪如葱根白的两手,“那我先去办事,晚上值夜更是来不了,你要记得想我。”

卿怜雪握紧他双手:“知道了,你去吧。”

燕征别扭道:“我不想与你分开,若不然我也做文官陪着你,我不想出去。”

“也好,你做文官我去做武官,届时我护着你。”

“不要,我要护着你,”燕征一下站起身来,又叹了口气道:“那我出去了。”

卿怜雪点头道:“去吧。”

燕征一走,房中又归于平静,燕征想得周到,才过不久,外边又添三四守卫,正是燕征叫来为他看守的。

卿怜雪续阅卷宗,室外院中竟有声喊道:

卿府侍女喊道:“卿丞相,卿丞相,老爷病重,求您回去看看啊!”

卿旧尹的县令牌可让她进这门槛,却没料到这里边还有不认令牌的守卫,侍女急得又喊:

“卿丞相,老爷心念着您,就算是厌倦不见,也望您顾在老爷照料,回去见一见老爷吧…!”

室外声嘈杂,闹得卿怜雪不禁眉间轻拧,更静不下心来检阅赋税卷宗。

去,定然是卿旧尹要他寻个机遇以面见圣上。不去,定然又是一番说之不孝无义。

他身上的罪名不知凡几,倒不差卿旧尹这不孝一条。说到底,他不想去。

他掀起窗棂,扯出一道缝来,见那守卫死死地将人拦住,想起这是燕征安排的人,便联忆起燕征要与他求亲。古往今来上门求亲,燕征以后若是要去卿旧尹面前提亲又当如何?

卿怜雪衡量权重,思虑再三,取出几卷地契带于身,终是踏出了门。

朝晖殿内武云逸翻着任清流所呈卷宗,赞赏道:“你查得细致,不足两日便将错漏查得完全。碧溪年赋税千万两,归教库中只有三百万两,余下不知所踪。近民之官员做事不当,竟无人教罚……你奉朕旨意,将管事之人查出,揪到朕的面前。”

堂下任清流答道:“臣遵旨。”

卿怜雪正是时来,“参见皇上。”

“爱卿何事?”武云逸见他两手空空,定然不是为了赋税卷宗。

“皇上,家中来人相告,臣父病重于榻,恳请皇上允臣归家一日。”卿怜雪行礼颔首道。

帝巡非是儿戏,武云逸也颇为费神,若不是李姝钰、卿怜雪在侧,再加上这新晋任清流分忧,要更为操劳。他也早早忘记卿怜雪那“臣父”,现今卿怜雪一提,方才想起来,他们如今身处安顺碧溪,正是卿怜雪故里,父亲怕指得就是那碧溪的县令。

武云逸不愿左右臂膀缺一,可也知卿怜雪难处,不归便是不孝。他手扶额思虑着,而后妥协道:“一日,只可一日,明日入夜前要回来。”

卿怜雪颔首道:“臣遵旨。”

“敢问卿相,可是碧溪县令卿旧尹?”任清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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