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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江心补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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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据的指责与问句让卿旧尹心烦,他一向心气傲,卿怜雪在他心中,仍旧是那个随意蹂躏的小儿。

这一番话把他为上的立场颠倒,更是叫他恼怒。

卿旧尹不耐烦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既然管你要,你给就是!你到底帮不帮我?”

卿怜雪斩钉截铁道:“我没有。”

“你没有,凑一凑总是有的!今日来的那任清流,他总有些余钱,你再叫些亲近的拼凑来,凑够九百万,你我二人即可分道扬镳。”卿旧尹走到他面前蹲下,要去握他的手,又被他甩开来。

卿旧尹不免有些火气,又因着当下是个求人的姿态,只能忍下来。

卿怜雪算着,现今是皇帝到安顺碧溪的第三日,卿旧尹错过了时机。但凡他在皇帝未到碧溪之前将缺漏补上,也是好说的,可现在皇帝手持卷宗,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补救已经太晚了,再怎么做,也不过是江心补漏。

“我还想着你为何要将他流下来,原是这个目的,要我去求他筹钱,”卿怜雪冷冷地看向他,“卿旧尹,自作孽…不可活。”

“逆子!你不帮我是不是!”卿旧尹登地一下站起身来,他在卿怜雪面上看不出一丝希望,这第一根救命稻草被水冲了去。

卿怜雪道:“你好自为之。”

官员中饱私囊在武国是砍头的重罪,更不说这是皇帝亲查,卿旧尹气得涨红了脸,心中更是憋着一股气。

卿怜雪是他亲生的儿子,理应尽好孝道。九百万对他们下面的人来说难如登天,对身居相位的卿怜雪来说应当还是能东拼西凑有活路的。可卿怜雪竟敢忤逆他,竟敢口出狂言叫他好自为之!

卿旧尹恼羞成怒,气血涌上心头,一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五个指头印霎时在白净面庞上显现出痕迹。

他这一掌用尽了力道,啪地一声响,在静谧而沉默的房中彻彻。

卿怜雪毫无准备,被一掌打偏了头,墨黑的发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又垂落在肩头。他嘴里破了皮,涔出些血来,在口中是腥甜的血味,这个血腥的味道叫人清醒。他擦去嘴角血渍,又更发冷冽地盯着卿旧尹。

卿旧尹在他眼中看到一股不加掩饰的厌恶与狠戾,这神色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更是卿怜雪毫无资格显露出来的,引得他不禁微愣,这才想起,他那儿子卿怜雪,现今为居相位。

他本要再打下去的手也动不下,他一个八品县官掌掴丞相,这又是以下犯上的罪。

“打得好…你早该显露本性,今日那副假面殷勤才是让人想吐。”卿怜雪撑着扶手站起身,与他四目相视,“你我谈何父子情谊?”

卿旧尹听他这话,是要和他断尽关系,更谈不上要给银子。九百万,只要九百万……卿旧尹的傲气被折了下来,佝偻着身子软下姿态,求道:“絮之啊,你就帮爹这一次,适才都是爹不对,你现在抬手打回来!”

“你也知道爹爹的苦处,一辈子难得有个二两财,都是命苦,絮之啊,帮爹这一回,算作爹养大你的报酬…”

卿怜雪充耳不闻,外面的冷风在打开房门的一刻迎面涌来,将所有的沉闷稍稍冷却一分。他许久不曾派人查探卿旧尹所作所为,没成想竟扯出来如此大的疏漏。

卿旧尹自小未曾给过他什么父爱,他性子也一向淡漠的异常,一切听从卿旧尹的安排。卿府的灯盏也吝啬,走去皆是黢黑的一条道,一丝光芒也躲在暗处瑟瑟发抖。

不过只是吃了一巴掌,脸上再疼也不过皮外。天上星空点点,一轮圆月高悬,不知燕征在不在看这月亮,他想起燕征,又觉着好过了些。

任清流的房里还灯火通明,他在外看了一眼,又回望着空中圆月,一脚不小心踏空跌了下去,衣襟沾上了泥泞,膝上磕破了血,又倔强地起了身,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少时所居的房外。

那房舍在柴房不远处,面前还有个深不见底的枯井,他少时总爱攀在井外往下看,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可以摒弃一切烦恼与忧愁的天外。

现在再看又是另一番了,少时觉得那房舍很大,现今看起来却狭小的可怕,住在其中怕是要闷坏了心。他都这么觉着,怎么卿旧尹一向不会如此去想呢?

他在枯井侧坐下,牵引到粘在膝上血肉的衣襟,痛得嘶了一声,柴房里黑沉沉的,听到他这一小声痛嘶,里边竟在猛敲着门,撞着房门的声音沉闷,不像是以手叩响。

柴房为何会有来历不明的声响,卿怜雪不知所以然,他不信鬼神之说,那里间的撞门声响还在继续。

卿怜雪站起身来,崴着脚往柴房门去,他摸着门上的锁,又转向了窗。柴房的窗一向扣不紧,少时也曾借这坏窗攀进去拿过吃食。

他忍着膝上攀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这一开窗照进去的月光却十足惬意,将一被绑女子的面容镌刻的清晰。

裁诗口中塞着布,身上全被麻绳捆了起来。卿怜雪解开缚绳,又将裁诗口中的布取下,担忧道:“裁诗姑姑…怎么在这?”

裁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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