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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短篇(5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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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秦淮小曲将末字拉得千回百转,撇去面无血色的脸孔不谈,还有骗小姑娘的本钱。

虞槐心境已全然平复,他紧盯着与阵中大相径庭的酒客:“那是回溯之阵?”

认出小常山后,他下意识以为阵中种种皆为既往之事,这没有缘由的笃定多少让人不寒而栗。至于那名唤长鸿的轻狂客,虞槐淡漠地想,旅人并无将亲身经历和盘托出给引路人的必要,不是么?

重黎道:“不全是,但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崇华老儿留了一堆乌七八糟的磨人心境的玩意,这个还有点意思,俗称美梦重温阵,你若陷在里面出不来,就只好做珍宝阁的口粮了。”

“多谢重黎前辈告知。此阵……是否还可再入?”

“爱来几次就几次,没断气儿,就酉时竹林见。”

重黎没和他多唠嗑的雅兴,牵着那只白鹤往外走,他喝得上头,走得不稳,也不知道是他牵白鹤还是白鹤牵他。

虞槐没有莽撞地再试阵法的妙处,在珍宝阁附近逛了几圈,老老实实除草去了。

——

重黎独自在竹林里饮酒,从此处刚好能望到新垦的田地和旁边叫虞槐的小白点。这块宝地很遭长鸿鄙夷,大常山山神自己做不得方言矩行的君子,反而成天指摘无辜被封为君子的翠竹。就是他看不起的芒寒色正被崇华派奉为至宝,故一方竹林是小常山顶独一留存原貌的处所。

重黎默默丢了个空坛,伸懒腰蹬长腿的功夫虞槐就从竹林那头过来,像根无风自动的竹子。“崇华派的风光挺好?我看你前山后殿几乎全跑遍了。”

“在下先天不足,不精符箓,于阵法一门却颇有心得。”谈至长处,虞槐显出少年人的活泼,“崇华派四下阵法无数,虽有破损,但也实叫人大开眼界!譬如后山与小常山山麓的阵法,在下阅过的典籍中还未有记载,改日得好好琢磨一番。”

重黎波澜不惊地“哦”了声,凉凉道:“之前有个毛头小子与我说他走的是执剑者的道,没想到还是个通才。”

虞槐坦然道:“执剑者成道,用心一也,他物亦然。今日之事,还未谢过前辈。”

“感激就免了。此界灵气稀薄不及上界,给人以希望又使之碎若齑粉,最残忍之事莫过于此。我今日助你是因,酿的是善果恶果,没人知道。”这说起来没意思,他一招手,“小子,坐下给我看看。”

虞槐在重黎手掌抵上背脊时本能掐了个攻击的手诀起势。

身后人哂笑:“戒心不错。”他抱元守一引导灵气,没再戏弄老成的小辈。

重黎灵气尤为精纯,如清溪缓流滋养虞槐生机初现的灵根与隐痛频发的经脉,他沉在这清凉的气息中,再睁目时已夜色四合,星子夺目。

力竭的酒徒安安静静地伏在虞槐背上,呼吸掠过他心腔,轻轻浅浅。虞槐看眉间断痕碍眼,手指慢慢靠过去——白鹤叼起重黎的衣角把人扔到背上,不客气地冲虞槐卷起两阵妖风。

这夜虞槐睡得很不安稳。他很少做梦,今宵梦境却格外冗长,且杂乱无章。

先是光怪陆离的旖旎断章:山瀑击石翻碎浪,碎浪叩溪边琴台,琴台上鸦发纠葛、暖玉缠香。碧衣如碎翡四散,一角欲坠未坠挂于宫腰,掌下是一段无垢细腻的雪,须臾烙上不德印痕,是食髓知味之贪,亦是万劫不复之初。

他亲吻着同样战栗的唇,怀中人是因他而生又定为他沦亡的造物,一眉一眼乃至身躯的任一寸都无比契合心意。

云雨聚合,山岚渐兴,七情六欲尽埋不归处。

风卷云涌,画卷如新。

大常山头焦黑枯槁,荒径交错,秀色不复。山巅瘫坐着碧衣的重黎,双目泣血,身侧朱红法阵似曾相识。

转瞬又是义父抚着他头顶道:“若按崇华派之法,则我涯山虞氏振兴指日可待。你既结仙缘,日后必成大器。”

那……他的本心,又该是什么?

“求他日翻云覆雨,无人欺我辱我,世人敬我为尊,奉我为神——”

他又摔回了满目疮痍的大常山,浴血的重黎正对他冷冷地笑——

“因果尽断、魂飞魄散……上神,你该知足了!”

子夜时分,虞槐冷汗涔涔地惊坐而起,屋外雨声淅沥,间或响起凄厉的长啸。

他冲出门,雨幕中隐约显现一个单薄的、僵直的身影。掣电贯空将人影映得了了可见,正是一袭红衣肤色青白的重黎!

虞槐在雨中立定良久,忽冷了容色,举剑劈下!

(4)

虞槐还未转醒。

重黎屏息静心引灵气在他体内运了一周天,疏导近九成时力竭作罢。他的手指苍白细长,指根处不详地痉挛着,连带指尖也在无法遏制地颤抖。

还真像一双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不分晨昏日月的酒鬼该有的手。这双手距他拥抱的青年喉头仅寸余,他绕绕一撮未被束进冠内的发梢,想到些过往的趣事,抽不出神。

鹤大爷很想翻他一个白眼,奈何受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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