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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在天花板角落的球形摄像头滴溜溜地转动记录,梁钦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工作。李叔说现在那套骨瓷餐具少爷腻了,他想起无聊翻杂志时看过,某个鼎鼎有名的艺术家出过一套木质餐具,造型独特,有心买来替代。

表格上还列出了部分食材家具,他找李叔要来以往供应商的名单及联系方式,挨个确定量和价格,商谈十分顺利。账单随后会发给蒋月廷拨款。梁钦的手机震动一下,是蒋月廷找他。

蒋:现在管家由你负责?

梁:我给李叔打下手而已,主要还是他。

蒋:好吧。

蒋:谷敬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你不要往心里去。

梁:我明白,你的消息真是灵通。

蒋:我算是他发小兼秘书,自然多关心一下。

梁钦来庄园后听到过关于蒋月廷身世的事,寄人篱下确实挺可怜的,但轮不到他来同情。他又和蒋月廷谈了些公事,他打电话去说:“我要出去一趟,我看中一套餐具,但是由一家艺术品收藏机构代为销售,我想线下和他们负责人谈。”

“嗯,好。你要我告诉谷敬吗?”

梁钦略有犹豫:“…不用了,小事。”

“那注意安全,你找个保镖跟着,上回去黑昼外头肯定有人见过你,防患于未然。”

就算是和何谷敬一起出门也没见他多注意。梁钦敷衍应了,他没有熟识的保镖,也不想和别人一同出行。

钻石黑加长版幻影停在喷泉面前,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朦胧的光芒,给车身营造出一层梦幻感。梁钦万万没想到李叔会给他单独安排这么奢豪的车型,有些受宠若惊。

李叔是个明事人,梁钦上进有礼貌,在少爷那里也有分量,当然不会亏待。林非自告奋勇陪着梁先生出门,李叔想着他是信得过的,便一并安排了。

梁钦忐忑不安地坐上后座,林非通过后视镜瞧他,一头黑发扎成高马尾,略有卷曲,安安静静地垂下。梁先生的头发越来越长,看着就像女孩子,他好喜欢。

梁钦本来只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散心,林非的视线却时时刻刻粘在他身上,联想起换衣服的事更是不痛快。但毕竟人家有恩于他,他不应该那么小气。到了机构,梁钦下车让林非跟司机呆一起,林非不乐意,像只大狗狗执意跟在梁钦身后。

在室外站着时,两人的体型差更加明显了。黑色的西服被肌肉撑得满满当当,他人又高,简直能成为梁钦的人肉太阳伞。

殷勤的前台小姐也被林非的尺寸吓到,她大气不敢出带着贵客进了接待室,好茶好水招待,生怕惹那位壮士不高兴。

在负责人赶到之前,梁钦借着独处的机会又问了一次林非:“你那晚当真没发现任何让你觉得恶心的东西?”

林非故作不知:“梁先生你在说什么?”

“那没事了,就算有也请你不要说出去。”

梁钦打着哑谜,林非从上到下俯视着他性感的锁骨。如果条件允许,林非真想狠狠抱住梁先生舔吻他,然后告诉他那玩意儿很迷人,一点都不恶心。

梁钦今天穿的是一件杏色V领落肩长款毛衣,搭配宽大的运动裤和白色运动鞋,显得年轻富有学生朝气。何谷敬不在的时候,梁钦的穿衣才自由,否则就是一尘不变的男仆女仆装,时时提醒他的身份。

负责人王女士吃坏了肚子不得已姗姗来迟,这算是因私事造成的工作上的失误,好在梁钦是好说话的客户,因此言谈交流相对轻松。

“梁先生,这套价格是一百六十万,一共三十八件餐具,全世界独一无二仅此一套,附赠专门的鉴定书和艺术家本人的签名,相信对于您和您的家庭来说是值得的。”王女士语笑嫣然,这套木餐具滞销了很久,终于找到冤大头了。

这笔钱对于梁钦来说很多。李叔说过“预算充足”,可能也没考虑这种情况,他以为梁钦单纯出去逛逛货比三家。

梁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的,王女士,咱们签合同吧。”

回程的路上,梁钦收到蒋月廷发来的短信,屏幕上赫然一个大大的:

「?」

「你在干什么?超预算了。」

梁钦看了眼没回。

过了一会儿,蒋月廷又发消息来:算了,谷敬会付的。

是的,花的是少爷的钱,他不心疼,他只是趁着机会发泄怒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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