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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苦守自抑湘环承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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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王爷同宫中年轻的妃嫔最大的不同,是他了解男子,从而不对轻浮的爱情具有任何的幻梦。

他生产时恰逢一个温度宜人的季节,而正如六王爷所说,不过两三日他便恢复了活力而能够慢慢下地走路。这些生活的琐碎他不愿叫六王爷看见,于是偷偷让常太医找了轿子,送他回自己的府上。

这时先皇后亦已仙去。除去常太医,十九王爷竟没有一个信得过、可以说话的人。

湘环在那样的日子孤零零地入了府。她是某位老王爷的嫡系子孙。那一支久远的血脉早已被嗜赌成性的男子们挥霍殆尽,在她的身上只留下了教养,而没有一丝一毫贵族子弟的习性。

十九王爷见她的第一天,就告诉她:我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需将养,知晓此事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你既然来伺候我,必须知道真相,但往后若教我在外听到一丝关于这事的流言,便拿你是问。

他那俊美的面上缺些血色,腹部还未全然恢复至怀孕前的模样,盆骨边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淡淡纹路,这些痕迹却让他的身子显得更美了。下身偶尔涌出的恶露,是子宫里尚未排净的少许血污,那症状证实了他所有的话。

年轻王爷的威严是从惯于此道的皇上和六王爷的身上学来的,震慑一名孤单的女子绰绰有余。湘环不敢言语,悉心伺候他的月子。保守这样的秘辛给她增添了一丝绝无仅有的崇高。

待到盛夏时,十九王爷走出王府大门,阳光灼热地照着他的面孔。他端然矗立,目光淡漠,与孕育时判若两人。

湘环敬畏地劝道:

“王爷,太阳晒,上轿子吧。”

乳母抱着刚满月的小世子,在府门张望,被湘环赶了回去。

“……小世子不可教人看见。”她警告。

王府上下将小世子当作王爷在外的私生子,料想他的生母必定身份卑微,不被王爷承认,因此只有孩子,没有母亲。十九王爷放纵他们这般误会,实情一生都无法见人。

十九王爷急着去见六王爷。分娩前他偶尔在六王爷的面上,见到将死之人才有的那种与人世格格不入的气息。那时他过于关心肚中的孩儿而不肯承认一切绝望的迹象,六王爷身上的旧伤却从未真正痊愈。

他到府上时,六王爷异常平静,盘膝坐在榻上抚摸自己的刀鞘。上面雕刻的龙纹日渐陈旧,染着无法洗净的血。一丝阳光洒在六王爷的身后的盔甲上,除此之外屋内尽是黑暗与冰冷。

六王爷看到十九王爷,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你好了。”

十九王爷见到此情此景,涨红了脸,夺下他手中的刀,丢在地上:

“……我好了,一能出门就过来,不是为了送你出征。——为什么急着上战场?”

六王爷莞尔:

“西南大营正需要我再去,而我恰好不允许自己死在安逸的地方。”他温和地说。

“我想陪着你,等你养好了,为你再生几个孩子,这些对你来说还不够么?”

“那日看到你疼成那个样子,我怎么还肯再让你生?”

十九王爷倔强地回答:“不过是第一胎较受罪,我是生过的人,往后便会容易许多。”

“那,你的志向就是为我生孩子?”

六王爷冷静的口吻,将十九王爷问住了。十九王爷既不想否认,也不能承认。

后来,十九王爷意识到这将是在他的一生中反复出现、最为恐惧的一个问题:对于自己所爱的男子,他想做他们的情人,还是成为他们?两者无法同时成立,因为他唯一不能爱的,就是自己。

半年后,西南大捷。随军凯旋的不是六王爷,而是一口棺材。

幼小的儿子在府里不听哭泣,十九王爷对他发了火。火气过后,他的眼泪流得比儿子更多。

父亲的模样反倒吓住了儿子,后来小世子就不敢再哭。

十九王爷常常梦见六王爷的魂灵,他一言不发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这段短暂的爱恋容下了十九王爷太多的一厢情愿,反而因此得到真实的证明。

他完全无法将自己真正的心情对外人提及,也不肯认定六王爷是自己武艺上的师父。

不能提起那个人。若非提不可,他心里将他当作丈夫。

正守三年,清心殿内,十九王爷向皇上交代完了这段隐秘的过往,并等待着一切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惩罚。在这位皇上的面前,他不敢因容貌姿仪而自傲,不敢认为自己能够逃脱欺君的罪行。

皇上沉默良久,拿起旁边推开的奏折批阅。

事情做完,十九王爷还跪着。

皇上让他躺下,脱了衣服。

皇上第一次仔细查看幼弟的身子,腹部怀孕时留下的淡淡白痕早已消退大半,能够证实他所言非虚。弟弟的身体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完璧无瑕,苦难的证据却令他更加动人心弦,让皇上的心头窜起一种莫名而无法表露的怒火。

普天之下,莫非是皇上的人。六王爷如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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