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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权力/祭司/国王(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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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教徒,而对待弗里安,阿提里奥将其看作误入歧途的同类。

“不用拘谨,我来找你,只是想和你聊聊。”

阿提里奥话语中带着笑意,弗里安可以想象祭司面罩之下那张漂亮脸蛋上的盈盈笑意,他在心里翻白眼:不过是胜者来到败者面前炫耀,看到太阳王朝的国王低下头颅跪在自己面前,的确很难遏制膨胀的权力欲望。

弗里安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胜了,那他定会将阿提里奥祭司杀了以儆效尤,震慑日光神教,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他败了被教廷幽禁或者直接死了,倒也可以激起臣民的反抗之心,但现在这样不尴不尬地苟活着,还成了昔日政敌的仆人(贞洁骑士),他的对抗成了笑话,大大助长了教廷的威势。弗里安再次开始忧心忡忡和忿忿不平,说到底还是不甘心,但他学会了在阿提里奥面前压抑自己的情绪,表现成一片麻木。

“祭司大人,请问你想要聊些什么呢?”弗里安巴不得阿提里奥赶紧从他眼前消失,最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颇有些咬牙切齿,因此声音格外沉闷。

阿提里奥说:“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说着他拉着弗里安坐在日神神像的基座下。

祭司古怪的行为让弗里安没有头绪,对方手掌的温热透过他的手甲,他本能地想要甩开,但是即刻制止了这个念头。

阿提里奥侧头看向弗里安,好像在仔细打量他,两人陷入寂静的泥潭,祭司忽然笑出声:“你很适合穿铠甲,我第一次见到你也穿着铠甲,国王的铠甲也不错。”

弗里安不知道祭司突如其来的怀旧有什么意图,记忆中似乎没有他身披铠甲和阿提里奥祭司见面的场景,也许又是对方在哪个角落里偷窥,这样想让弗里安感到了一点轻蔑。

阿提里奥自顾自地说:“你十四即位,十八岁披甲亲征,无论是人类还是蛇人,统统臣服于你,那时众人都夸赞你的英勇无双、功绩卓越,超越了前任的利乌斯国王……”

弗里安此前从不知道阿提里奥祭司是这样话多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阿提里奥说,“你救出了我……”弗里安猛然抬头,“让我重见地上光明,天上太阳,那颗太阳下蛇人尸体燃烧蒸腾起酸涩干涸的焦味,你骑马于山坡上犒赏士兵,阳光将我眼球烫得灼热、明亮,高悬头顶的太阳注视着我,而我在注视着你,时时刻刻都在注视你。”

这话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弗里安下意识并拢腿,他想起来自己过去曾经征讨蛇人部落,顺便救出了蛇人囚禁的人类,没想到阿提里奥当时就在其中,战斗胜利后他就没有管那些人,要是那时未卜先知把阿提里奥弄死就好了,现在他也不用在这里听这些精神错乱似的的话语。

“可惜太阳落山,你也走了。”阿提里奥深深地叹气,恍若花瓣凋落般柔软遗憾,“你携军队带走了太阳,蛇人在地下留存的火焰无法温暖我们,温暖很快熄灭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冻死在黑夜笼罩的寒冷荒野上,空荡荡的心跳跳动在苍穹之上,我渴盼温暖、火焰和太阳,继而我听见了日神,那是祂的心跳声,同样来自我的胸膛,来自我的生命。”

阿提里奥突然伸手点了点弗里安的胸甲,弗里安一愣后反应过来,这位祭司很认真地在分享自己信仰的由来,并想以此教育、引导弗里安。

“……我用石头割开了手腕,试图在炽热的血中品尝那令人悸动的心跳声,我想靠近那股神明的温暖,日神回应了我,在我的鲜血中祂回应了我的呼唤。”

弗里安蹙眉,恕他无法理解这位日光神教祭司的癫狂,阿提里奥抓住他的手腕,俯身前倾,低声问:“祂是存在的真实,魔法的真理,祂全知全能,时时刻刻注视我们的信仰和德行。”

阿提里奥呼吸变得急促,伸出另一只手在弗里安被抓住的手腕上虚虚一划,无形的刀刃切开了护腕和手甲连接的内衬,那条被切开的口子渗出血珠,阿提里奥迅速低头上嘴吮吸,整套流程一气呵成,没有留给弗里安反应的时间,等到他从震惊哑然中回神时,阿提里奥祭司已经坐直身体,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

一阵风吹过铠甲上的披风,弗里安无法克制自己身体的战栗,他没想到日光神教的祭司已经达到了这样变态的程度,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贞洁骑士身份——祭司对他的身体享有支配权——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万人之上、不容侵犯的国王,但他很快恢复冷静,闷声感谢祭司的指导和恩赐,说着赶忙藏起自己的手,生怕那双较他小的手再来给他一刀。

阿提里奥慢慢起身,阴影笼罩他的骑士,慢悠悠地说:“亲爱的弗里安,今夜还请你按时来我的房间,我将带你探索真实信仰和魔法的奥秘。”他的语气温柔礼貌,但动作轻佻,捏着弗里安的下巴左右打量,好似在欣赏一件巨匠制作的雕塑,等待由他来为雕塑命名。

“是。”弗里安能说什么呢,他低头挣错开祭司的手,听到脚步逐渐远离后才扶着雕像基座起身,穿着铠甲长时间坐着身体难免僵硬,他气恼地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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