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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泪为死别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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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不到我现在肚子这么高。”方白简抓起柳逢辰的一只手,让他摸向脑袋上的一个地方,“先生是不是摸到了这里有些微凹下去?这是有一次我给食摊上给人用棍子砸的,吃饭的客人嫌我动作慢,还污蔑我偷他的钱,而我也被搜出同他所说钱数一样多的钱。我告诉他那是我自己挣的,他不信,就骂我,最后拿了棍子打我。后来就变成这样了。还有我右手的拇指,被老板掰断过,后来胡乱长好了,就是握东西还是感觉奇怪。”

“可心疼死我了。”柳逢辰简直不忍心听下去,轻轻碰了碰方白简脑袋上凹下去的地方,那个小窝就像一个碗,盛了不知多少艰苦,“若我那时认识你,便领你回家去好好养着,不叫人欺负你一点半分。”

他吻方白简的眉眼,鼻梁,脸颊,嘴唇,难过地想着方白简是经过了多少锤炼雕刻才会长成这般坚毅沉稳的模样。初见时方白简死气沉沉,柳逢辰还以为只是方家常年压迫导致的,现在想来,兴许在方白简还只有八岁的时候,那死气沉沉的气质便已开始织造了。

方白简笑笑:“你领我回去养了,我娘怎么办?”

“你娘我也一起带回去照顾,她听着也是个极好的女子,相处起来应当是不难的。”

“我娘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哪怕后来精神一日差过一日,好的时候,也还是会做做针线活,种种花,她最喜欢的便是菊花。若一直那样其实也不差,我终究会长大成人,挣更多的钱,让我娘和我过得更好。只是两年后,也就是我十岁那年,方家找上了门,说要接我回去。”

后来发生的事,柳逢辰也早就知道了,他并没有问太多方家如何找到他们,以及方老爷方夫人如何同意接他回来的细节,唯一问的,只是:“那你娘是如何同意这一件事的?”

“如何同意的?”方白简眸色暗淡的双眼里忽然噙满了泪,“她自杀了。”

“什么?!”柳逢辰震惊道,“你娘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不愿意回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家,有什么好回去的?”

方白简声音颤抖,眼里的泪就着月光,将柳逢辰此刻望着他的神情映得清清楚楚:惊讶,心疼,难受,关切。

柳逢辰想要触碰他的脸,可是根本不敢下手,他第一次看到方白简落泪,脆弱无助得让他心碎。

“我娘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兄长就不会死,所以方家找上门来让我回去,都是该的。她哭着求我,让我看在她生养了我的份上,回方家,这样既能帮她赎罪,又能让我过上很好的生活,再也不用在东市那样的地方里苟且偷生,受尽屈辱。”

“我不愿意,我娘便一直哭,跪下来给我磕头求我,我害怕又难过,更承受不了我娘给我磕头,只能答应了。就在我要同方家的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娘为了让我彻底没有退路,兴许也是为了解脱,她上吊自杀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一觉醒来时看到了什么,我娘死了,脖子被吊得很长,尸体都硬了。我去碰她,发现她比冬天河面上的冰还冷。她脚下的地上还留着一张纸条,她用自己的血在纸条上写:娘这一生,皆是苦痛,唯一所爱,只有小宝。娘这一去,只求小宝认祖归宗,从此不在受苦。也求小宝看在娘的生养之恩上,帮娘赎罪。娘是罪人,但求吾儿,应娘一回,此生便也无憾了。”

眼泪从方白简眼角往下滚,柳逢辰慌张地给他擦,可怎么也擦不尽。

“少爷别说了,别说了…….”

可方白简却仍在继续:“我娘以为,我跟着回了方家,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可她不知道,我却是过得越来越苦。她一走了之,剩我一人在这世间挣扎,方家从来不曾真正接纳我,只要我父亲在外面又生了儿子,再给那生了儿子的女人一个名分,我这个野种便会被赶走,如同当年他们将我娘赶走一样。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叫白简么?”

柳逢辰恨不得捂住方白简的嘴。方白简的痛,他懂,那曾经伤痕遍布的一双胳膊和方家上上下下的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方白简在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有着怎样不安迷茫的未来。可方白简要说,他也不忍心阻止,因为他也懂得,淤积于心的苦痛,是需要宣泄的出口的。

“为什么?”

方白简扯了扯嘴角,笑得悲哀又难看:“因为我是方家白白捡回来的儿子,在方家的存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件,只是’白捡’和’摆件’对外都不好听也不好看,便最终定了’白简’。方白捡,方摆件,在方家,我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令人厌弃……”

柳逢辰再也听不下去了,低头用吻堵住了方白简的嘴,亲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没有挑逗,没有戏弄,只有真诚和安慰。这个吻带着泪水的酸涩,实在不令人喜欢,可柳逢辰仍旧吻着,用唇齿的交缠安抚身下那陷入回忆之痛的少年。

分开之时,柳逢辰紧紧抱住了方白简,他能听到方白简的心跳很急很快,交织着痛苦与欢喜。

他说:“少爷,你不是白捡的,也不是个摆件,你的存在于我而言,是很美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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