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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松就可以逾越的吗?杀了李修成,让皇帝大怒,最好将她这个废人一刀杀了才痛快。
原来也会有人在意她吗?会对她说,这些不值得自己。这句话,让她所有崩塌的裂痕倏然拼凑整齐。让她停止了自我毁灭,她抓到了蛛丝。
梅鹤卿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她想了很久,似乎从第三次心动开始,她真正的爱上了梅鹤卿这个人。“因为你理解我,拯救我,爱着我。”
就是这样。
站在巅峰往下坠,是很难被抓住的。她多年被匕首侵袭分裂的恨都在那些时刻爆发,又被爱消弭干净。这些爱,全是梅鹤卿一个人给予她的。束同光支持她,是因为两个人是朋友,但是不理解她。石自怡他们支持她,是因为她有能力可以利用。
梅鹤卿笑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等你吗?”死心塌地去等一个人,听起来就像是守寒窑的王宝钏,又傻又不值当。
雍怀瑜坐在她身边等她讲。
“我第一次和你告白,很害怕。两个女人在一起,我突然对你讲我喜欢你,你会觉得很恶心而辱骂我吧。但是你没有。我当时想,爱上你真的太好了。”梅鹤卿回想起那一晚,忍不住有点害羞。对方没有拒绝自己,甚至主动提议更进一步,对她说着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热情回应着她的吻。
感情得到回应,心意得到认可,真是太好了。
“你现在不恨我了吗?不怕我是看中你的匕首才爱上你的吗?”两个人难得能坐在这里聊这么久的天,梅鹤卿突然问了这个横在两个人心里的刺。
她在拿剪子剪灯花。
“这一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恨你,也不是因为你看中我的匕首接近我才讨厌你。”雍怀瑜慢条斯理的说。“你有你的苦衷,如果能得到匕首而天下太平,战士们不用吃苦受累,我可以理解。我只是讨厌为了我好而骗我。”这一年的行军生涯带给她的,和以前自己单打独斗不一样,她一直生活的非常优渥,就连单打独斗都是优雅而矜持的。为了生存而战斗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讲,是非常遥远的事情。而军营里,明明上午还一起说话的士兵,晚上就被丢进了坑里埋葬。没有优雅矜持的战斗,就只是实打实的厮杀。身临其境和站在山上看的感觉不一样,带给她的痛苦也不一样。
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妻子孩子,和江湖人士不同,他们嘴上说着怕死,希望能活着回到家乡,行动上却坚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只要命令不让后退,他们就真的一步都不退。她那个时候在想,如果这把匕首真的有传说中那样就好了,如果这些人不为这样无聊的事情而牺牲就好了。他们都可以回到家乡,去看自己的母亲,父亲,妻子,孩子。
那个时候,她就和梅鹤卿和解了。如果她坐在梅鹤卿的位置上,她也会为了这把匕首不择手段的。因为死,不可能复生。
但是为了她好而骗她,这件事是不可原谅的。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真的是为了她好吗?她自己的选择难道是无关紧要的吗?
梅鹤卿立刻发誓说以后都不会骗她。其实本身来讲,她也不算骗她,她只是没有提起自己身份这件事而已。大爷爷也没有骗她,只是知道以后,没有说而已。
“你真的可以接受我?你们家祖训不是说?”梅鹤卿一定要趁着气氛好,把横在两个人之间所有的阻拦都问的清清楚楚。
雍怀瑜冷笑一声说:“我爹写信跟我说,先祖死的只剩一把骨头,也不知道棺材烂掉没。我娘还说,我对先祖那么亲近,不如直接去地下陪他,她保证把我们两口棺材埋一块。”简单来讲,就是嘲讽她老顽固,冥顽不灵,认死理。
不愧是一家人。梅鹤卿想,也只有这样一家人能培养出来这样一个雍怀瑜。
“所以你的回答是?”梅鹤卿问。竟然久违的有点心脏砰砰跳,仿佛一万只蝴蝶涌在喉咙。
雍怀瑜伸出手,说:“我要先看我的答案。”
梅鹤卿从抽屉里掏出厚厚一沓纸放在她手上说:“答案。”她每次问起雍怀瑜的那两个问题,就会写一份答案放在抽屉里。一年时间,竟然攒了整整一沓。刻苦程度堪比状元郎。
“慢慢看。”她不急着要她的回答。那两个问题也是她们之间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只有把所有问题全部解决了,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才能把雍怀瑜牢牢的抓在手心。
她希望雍怀瑜知道,爱本身,就是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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