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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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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小心点儿!”哥哥瞧见弟弟有踮脚的冲动,赶忙跟了上去,双手环住弟弟的腰,以防他摔倒。

“大哥哥!”弟弟见江今序没有吭声,误以为是自己的分贝太小,他挥出在手中蓄力已久的纸飞机,后作喇叭状非常有爆发力的来一嗓子。

纸飞机堪堪停在江今序的肩头,他稍稍一动,坠在了地上。

兴许是江今序的神经太过脆弱,小孩儿张扬的“哥哥”难能可贵的不掺入偏心与针对,它只是个美好又纯粹的代称。

但江今序惦记了这声“哥哥”好多年,如今,亲情的真正配方从陌生人身上感知到,他也圆满知足了。

弟弟为赚取江今序的视线,可费了不少心思,他握着上午哥哥给他扎的风车,上蹿下跳。

“我听见了,”或许是沁在鼻间的花香甜得动人,江今序的眉头终于舒展不少,他朝两个孩子丢去几颗糖,回应道,“弟弟。”

对楼的饭香味儿浓了,两个孩子牵手回屋,江今序的笑也慢慢淡了下去。

他回到客厅,茶几上的牛奶倒影着他的脸。

江今序看得心生厌烦,走路一个拐弯没拐好,直愣愣的将杯子撞翻。

…..

迟请青挪好扫把,弯腰捡起了纸飞机。

如果非要确切形容他这一连串动作,那么迟请青一定是弟弟近来沉迷的那部动画片中的反派——毕竟迟请青正在沿着弟弟花了大力气折印儿,一点点把纸飞机拆开。

纸飞机硬生生被还原成了痕迹遍布的便利贴。

江今序全程盯着迟请青 ,在纸飞机被完全展开了左侧“羽翼”时,江今序欲言又止的发出个含糊的“你”,想要阻止迟请青。

最后,江今序被迟请青投来的“到底谁更重要”眼神噎住,默默将话吞了回去。

“油焖茄子,”迟请青拉长了调念出纸上的字,而后他把纸揣进口袋,乖乖的扯来张A4纸,背对着江今序刷刷写着什么,“今序,我也叠给纸飞机给你吧,听说在它降落前许愿,会得到很美好的祝福。”

江今序走到迟请青身边,没有表态,迟请青便自作主张,当他默许。

迟请青是半蹲着身子摸黑写的,毕竟落地灯尚没有远程的功能,照不到他这儿。

于是,迟请青写字时把脸朝铺平的纸趴的很近,是只需谁稍稍按头,他就能直接贴上去的那种距离。

“嘶….”

写完前三个字后,迟请青就感到了吃力,他腾出只手去揉眼睛,却导致本就不清晰的视野雪上加霜。

一束光从头顶打来,恰好点亮了迟请青笔尖准备落下的位置。

江今序还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不同的是,他点开了手电筒,装作漫不经心,撇着余光对迟请青的落笔进行预判。

迟请青写道哪,他就追随到哪。

跟以前几乎无差,迟请青走到哪,江今序就跟到哪。

被顺风释放的纸飞机如一只振翅白鸽,它尽情舒展着引以为傲的“羽毛”,很快成为嘈杂喧闹人世间一抹独特的存在。

纸飞机轻盈掠过这栋楼,似乎每经过一层,它都能承载并记录不同的家长里短。

它听见楼上方才还不苟言笑的老师支开练舞少年后,捂着嘴低声对听筒那头的人喋喋不休,对话的内容大抵是少年从未当面见证过的夸耀。

待少年敲门过三,期间夹着句怯怯的“老师”,男人这才利索的挂断电话,他清清嗓子,对着镜子把表情调整回之前的严厉,放少年进来后,男人无视少年眨巴着的眼,用手指推推鼻梁布置起作业:“今天还有两个动作要加强练习。”

“哇,有蜻蜓!”

纸飞机持续下降,它又不知道晃过了哪户人家,屋内绑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兴奋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她隔着玻璃用手点过纸飞机蹿过的轨迹。

尽管这只“蜻蜓”与她仅一面之缘,但“蜻蜓”还是很大方的,替她捎去阵凉丝丝的清风。

小女孩灵感乍现,她赶忙握住铅笔,顾不得甩掉指缝儿的木屑,就开始哼哼着在课本上进行涂鸦。

她画了三个骑在巨型蜻蜓翅膀上遨游天空的火柴人。

纸飞机来到了迟请青跟江今序那层。

在它刚探出尖尖角时,迟请青就敏锐发现,且主动的和江今序来了个十指相扣。

明明纸飞机终其一生望见的不过是这栋楼里住户生命中的短短几秒,但它却宛如破了百万云层,倒真正有模有样成了天上派遣来的使者,巡查人们的悲欢离合。

纸飞机快要越出江今序的视线了。

可这不意味着结束,因为江今序的视线,被新凑上来的东西占据衔接。

迟请青在吻江今序,用自己柔软的下唇,去挑/弄江今序的上唇。

纸飞机约莫是被见证这一幕弄得直怕羞,它来了个漂亮的甩尾匆忙逃离,非常有身为电灯泡的自知之明,不打扰正亲热的爱人精心酝酿好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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