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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梦好像笑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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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腿疾水泥工,

看不见的冻疮密布摘木耳的女人,

看不见的红血丝紧趴的质朴双眼,

看不见的夜半十二点银行门口蜷缩的冰凉影子。

你扯着嗓子说看得见!别以为一张黑布就想把双眼裹的不透风。你挣扎着立起来想帮助他们,但动弹不得,你仅是一株草,经不起风吹日晒的小草。

我看得见,送完外卖去做代驾的颤抖双腿,推不动三轮车的皱巴手臂,还有躺在地上匍匐的干裂躯壳。

送了饭给代驾司机,蹲在银行门口儿陪躺着的人说话。双眼盯着远处紧抱老奶奶的思凡哥。老人家空荡的衣袖一直紧挨着思凡哥,却看不见思凡哥握着的手腕,大概是被黑夜隐进去了。

蹲在这儿装一株草,欢喜的以为没人瞧得见。可眼睛干涩发痛,不一会儿大概会被皱裂的泥土给夹进去,路过的三轮车为我添一道花纹,我便欢喜的再也起不来。

见不到天光的那一刻恍然大悟,连强大的空气都会被污染,谁又能幸免呢。

哪怕我们很渺小,灾难都在肌肤处徘徊。

尽管仅是一株草。

我递给思凡哥一瓶酸奶看着他喝。他舒服的吐一口气,嗓子眼里描绘着爽!

“哥,你真有意思。把人家代驾叫过来又让人家走了,您想坐筋斗云回去?”我不停的为他搓着背,实在怕他吐。你说哪有人拿酒当娃哈哈喝呢,娃哈哈喝多了还吐奶呢。

“月月。哥想跟你聊天呢。”

“在店里干坐俩小时您愣是连个屁都不舍得放给我一个。出来了终于想放了?来,您放,我立马揽出租车回家!”

“水灵灵的小伙子张嘴就屁屁屁的。再说了,您拿袋儿了吗?”他一巴掌拍我颈椎上,富贵包都能给我按下去。

拿袋儿?干啥?

“装哥的屁啊,回家放瓶子里,改名儿提取出来做个香水儿。”

能把他挤吧挤吧做成水果干儿吗,屁都不会放的那种榴莲干儿。

“榴莲多香啊,走。朝对面儿去,咱买榴莲吃。”

清冷帅哥都是不舍得出力的,不然多败面儿啊。他压在我身上行走,我就不动。所以反倒是马上吐奶的水果干儿拖着个帅哥走动。

他稳当的拿着塑料叉舀盒里的榴莲,嘴里哼着哎呀真香啊。

我比他吃的还香。我真是个机灵鬼,想吃榴莲不明了说就能有人给我买。这就叫说话的艺术,俗称高贵的占便宜。

“哥,十点半了。睡觉吗?”我捋捋他精心打造的发型,抓着一手硬茬。一层发胶黏在头发上给利刃做保护套,反添几分柔和。

侧脸隐在昏暗灯光棱角也模糊。

我忽然捉摸不透人到底是硬的还是软趴趴的。

地上的水滩映进亮晶晶的瞳孔,折射成两把带弯的刀。

思凡哥说:“没人的时候就是柔的。踏出去这片自我舒适身上就插上了镜子,还是碎裂的。谁碰一下就能换回一手血。人不愿意背镜子也不愿意沾血,只想跳回软趴趴的圈儿。没事儿,跳吧,因为已经很累了,允许自己软一会儿生活不会怪你的。”

他蹲在躺着的影子旁边儿分享榴莲,两张笑脸都绽放,我便觉得极美。

回家的路上他喊着头疼。我装小傻子。立马趴他耳边儿说:“那行吧,头疼去我家呗,让江愈按按。”

他打开窗子对着路灯笑,嘴里说着:“头更疼了,快回去吧。先把江愈喊起来。”

你就说人的脸皮能均匀分配吗,刷大墙的看见他都得撂挑子了。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他跟在后面,我停下来转过身用着气音对他说谢谢。

谢谢哥,发了信息就赶回来看我们。谢谢哥,不轻易的拆穿我们。谢谢哥,一直都是我们的舒适窝。谢谢哥,你是我们十八岁的英雄。

“月月。”他双目清明,搭在肩上的手指紧张的揉搓棉布。

我说在呢。

“软一会儿吧。哥在这儿呢。”

“哥,不能软一辈子。”

“不是不能。能啊。谁都不会责怪你。但会有声音跳过时空裂缝对着你哭,从将来穿过来的抱怨声。要是软一辈子吃饭都得对着空盆儿了。咱们呐,没出息。但不能丢了志气,志气不是让你对着外人硬,是让你对着挫折硬。哥知道你们都有志气,哥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吗。”

“对,咱都是哥的孩子。”

“诶呦,行。快把江愈喊起来,他现在不能软啊。人家都挑灯夜读呢,他呼声给人家奏乐呢?快快快,叫他。”

思凡哥说,

软一会儿生活不会怪你的,但不能软一辈子。

没人怪你,只是未来会哭。

进入楼层,隐去的风声才发作。听不清的是哭是笑给夜道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它从人间搜刮来的,不漏声色的偷听。看呀!它正观看着某一户人家的爱情电影呢。

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情绪,但它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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