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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对不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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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自私,明明知道是万丈深渊,非要拉着你跳。”

“宝贝,对不起。”祁奕呼出的热气打在我后颈上,声音哑着。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都是因为我。

他明明应该是那个冷静到可怕的祁奕。

泪悄无声息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转身,和他面对面,往他怀里靠了靠,像多年前他对我的那样安慰他:“不怕。”

祁奕睡得不安稳,皱着眉,紧紧握拳,我包住他的拳头,闭上了眼睛。

我们像婴儿一样,蜷缩着身子取暖。

像两块磁石,抑制不住要接近,可是太近了,又怕那股子剧烈的吸引力会伤害到对方。

就这样躺了很久,直到晨光熹微,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隔壁公园有人在吊嗓子,路过的汽车在鸣笛,收音机里的广播在说书,骑着自行车上学的学生在聊天,有人哭有人笑。

众生百态。

突然间,一切明了。

浮生短短数十载,虚妄而过,只有祁奕,是真实中的真实。

骂便骂吧,洗耳恭听。

我总要奔向我的神明,这路上的荆棘坎坷,受着就是了。

再醒的时候,又被祁奕数落一顿,他阴沉着脸,夹走我碗里的一块肉:“从今天起,戒酒肉。”

我没反驳他,乖乖地把剩下的半碗饭推给他,喝着旁边的粥。

祁奕对我的自觉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怎么了你今天?吃错药了?”

我笑了笑:“也没什么,就觉得一直跟哥做对,挺不好的。”

祁奕皱眉,看了我半晌,最后没说话。

一顿早饭吃下来,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想着是最近科里的事太多,他太累了。

马上到了考试周,祁奕陪我熬了几个通宵,边帮我复习边不忘嘴上损我两句:“怎么连这个都不会?书上这一章怎么是空白的?你听没听课?”

专业问题上祁奕很较真,对我尤其严格,按他的话来说,我是难得一见的蠢材,简直是他教学生涯的一大污点。

我好脾气地不跟他计较。

最后一门是外科,我连着熬了几天夜,到最后就是精神极度紧绷,但大脑一片空白。

祁奕晚上有急诊手术没有回来,我早早地爬上床睡觉,然后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错过了第二天的考试。

接到祁奕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坐着美梦,他问:“你去哪了,还有五分钟考试。”

我摇头晃脑地起身,反应过来以后绝望地求他:“祁教授,帮我。”

“怎么帮?”

“我至少十五分钟才能到……你到时候能不能放我进去?”

“你还在家?”说着祁奕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能,补考吧。”

“……”

晚上祁奕回来又把我训了一顿。

盯着我吃了饭,然后他没收了我的手机,把我逼上床,盖好被子,说:“睡觉,你身体撑不下去了。”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虚虚拉着他要离开的手:“陪我睡,哥。”

祁奕沉默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上了床,把我捞进怀里:“哥是不是错了,不该让你学医,太累了。”

“有你,我不累。”

我们静静看着对方。

“我爱你。”我张了张口,好像这三个字,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半晌,祁奕轻轻说:“知道。”

“可以吻我吗,哥。”

祁奕微微抬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倾身,吻上了他的唇,他没有反抗,只是抱着我的手紧了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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