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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报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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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救了个田螺姑娘?」

来摘李子当点心,却被苦恼好友捉住讨救兵的九皋大笑不止:「没想到啊,竟然有人会将热脸往你这寒冰身上贴,妙哉妙哉!」

虽说早知白鹤妖十有八九会是如此反应,玄茗仍然郁闷不已,思绪飘荡回了半月前苏云岫自个找上门的那日。

「恩公若不收下,杜仲就只能全再背下山去了。」

一身素淡月白长袍,衬得脸蛋愈发莹润,苏云岫惯常地眨眨那对小鹿眼眸:「这些很重的,恩公收下可好?」

一旁杜仲配合着他做出不堪重负的神情,还抬手捶了捶肩,俨然一副就要被压垮的虚弱无力——这筐子小玩意看上去虽多,可他家少爷都是拣那精巧玲珑的放,并没有想像得重。

玄茗不语,盯着用圆圆杏眼瞧着自己的糯米糕,半晌没动静。

成了,恩公这麽心软,肯定不会让杜仲这番下山。再说他挑的也都是些摆在这屋里也不突兀的玩意,素朴雅致,恩公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苏云岫心道。要不府里诸人怎麽都说他心肠剔透呢,只消几面便掌握了对方罩门,这下男人必然没理由再推拒他了。

正满心以为报恩便要成功,眉梢也禁不住染上自得,始终没说话的玄茗就开了金口:「我替他背回你庄子上。」

正膨胀的糯米糕顿时消了风,接着又惊慌起来。

这些物事那样轻,若恩公真的接过去背上,那不就知道他串通杜仲一搭一唱,想骗男人收下谢礼了麽?

况且这里头还有除去小玩意外的东西——

「怎可如此,哪有劳烦恩公的道理。」羽睫可怜巴巴地扑闪着,苏云岫往书僮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躲到後头:「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恩公当作是我一点儿心意便可,不必多想。」

玄茗本未多想,可见他自以为隐蔽的暗号後疑窦徒生,不动声色地便朝苏云岫站立处走去:「是麽?我瞧一眼。」

生来极少说谎,仅有的两次都是为了眼前男人,苏云岫见他逼近,心底愈发虚了,急忙张臂挡他去路:「恩公收了再瞧不行麽?」

他越是如此,玄茗便越肯定其中必有隐情,对着拦在身前仰头望着自己的糯米糕淡淡道:「我就看一眼。」

苏云岫这下真的急了,也不顾男人可能推开自己,一把抱住了他精实腰身,委屈兮兮地噘嘴:「不成,收了要怎麽看都行,恩公先答应我收下。」

倏然贴上的身躯让玄茗微怔。大抵是总与书案为伍,苏云岫自骨子里散发着股笔墨特有的气味,闻上去清雅地很,和眼前这正撒娇卖痴的小书生半点搭不上边。

——可他却不怎麽厌恶这样的糯米糕,还觉得这番名不符实有些可爱。

站在苏云岫身後的杜仲瞠目结舌——少爷这是做什麽?上回这麽一言不合便投怀送抱,是在夫人生辰那回了罢?那年少爷几岁来着?十岁?

「少爷,」机灵的书僮看看正将脸拱到恩公胸口的苏云岫,再端详了会面上情绪交陈,却唯独没有半点推开少爷意思的男人,忽地福至心灵,弯腰捶了捶腿:「小的这腿都要断了,要不咱们改日再——」

他本意是想替苏云岫解围,却不想那筐玩意背在自个背上,一倾身就朝前落了满地。一张银票跟着小木老虎和玲珑球等摆饰掉了出来,顺着清晨微风飘落至两人脚边。

杜仲:「……」

苏云岫:「……」

正低着头,将银票尽收眼底的玄茗:「……『不值几个钱』?」

撒谎被捉了现行的糯米糕收回手,神情讷讷。

也不知是为了苏云岫抽身而遗憾,还是为他无所不用的小技俩无奈,男人长叹一声,俯身拾起银票,塞回他怀里:「我说过不收报酬,你不必总想方设法送财予我。」

这糯米糕究竟为何执着於答谢自己?没亲眼见他收下钱财就这番不安麽?难道当他不过惺惺作态,日後会捉住这事隔三差五上门索要财物不成?

「可我在京里锦衣玉食,恩公日子却过得艰苦……」

苏云岫咬咬唇,垂着眼睫嘟哝:「恩公草鞋都要烂了,衣裳都是补丁,以往不知便也罢了,如今既已瞧见,我怎能坐视不管,心安理得地过活……」

不曾预料他会说这些,男人有一瞬愣怔。

他不是没钱置办称头衣履,只不过在山间生活,草鞋和旧衣自然要比那些软履锦裳舒服地多。草鞋易坏,可也好取得,山中处处生着蔺草,他只消几刻便能编出一双崭新舒适的;至於补丁,穿林踏泽时不免被枝桠勾破衣角前襟,他就找些已穿不上的幼时衣裤补上,从未为此烦扰半分。

可这傻乎乎的糯米糕只是在那天瞧上一眼,便从此上了心,日日自山腰间的庄子徒步爬到已近山巅的小林子等他,甚至在他一再推拒後将银子藏在一箩筐小玩意里,就为了将这笔兴许能改善生活的钜款塞到自己手里。

一时不知当如何回覆,玄茗低着眼,望着身前一脸委屈的苏云岫:「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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