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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穆持(1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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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性皆百年难遇,心境犹欠火候。”宋澄道,“难怪……使人静心定性,还有哪里比坟冢更合适。”

汒山曾为帝王安息之所,奇门遁甲机关阵法不下少数,猛虎凶兽退避三尺,亦是宋门后人为流言所困时的一道屏障,一个十四岁少年再如何天纵奇才也难寻到他。

“这不是来负荆请罪的么,我看前辈与他相处也还愉快。八年前,前辈根本不想和我说话,加起来至多不过二十来句。”

他一吐为快:“我真不欲与你师徒打交道。”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少年老成,说话里外两层,不打哑谜不罢休,和这类人往来,多是用拳头为妙,说不过还打得过。

桑行阙哈哈大笑,这才显出少年意气来。待他笑罢,面容又是一肃:“记得燕三要摩罗教暗查燕七燕九的下落不曾?”

宋澄颔首。

怎会忘却,活时全不了那人心愿,那人身后,总该做些什么才好。

晏国动乱,蛮族先攻占临南,复入京都。燕九与裴妃受太子牵连见禁于临南别庄,后临南失守,裴妃不堪遭辱自缢,燕九尸身未见,生死不明。燕三临刑前得知噩耗,竟连奔丧也不能。他那时还想,身为守墓人是件好事,未曾得到,便尝不到爱别离、五取蕴苦。

现今也是尝到,并非撕心裂肺之苦,不过如跗骨之俎,每逢甘霖淫雨,便骨生隐痛。

“燕七现已十五,燕九若活着,也有八九岁了。老一辈里紫华真人最为护短,燕七合他眼缘,定能护他周全。”桑行阙娓娓道来,“关于燕九,鹰部多年探访,在奚州一带找到些踪迹,但似乎有人暗中阻拦……再加上隐门这年煽动有关宋家的那则传言,燕九的消息来得突然,以我直觉,其中必有联系。”

“奚州是宋门的地盘。”他指的是真正的流传百年的宋门,而非脱离本族的宋铎一脉。“巧合否?”

“不像是。”舔刀尖过活的江湖人不信这两个字。

等等——

桑少主不自觉地走到窗前。

不对——不止这点……

他心神一震,疏通最末的一窍寻得蹊跷处,心知被云家与隐门联合愚弄于股掌,几欲破口大骂。

“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最开始提议选汒山为历练之所的,并不是师父。”

他背对宋澄,冷笑了下。

“是阿穆。”

宋澄并无讶色。

“那又如何。我宋家人,也很护短。”

——

远在汒山之外的雅致别院,一声咯吱轻响后,马车上跃下一个黑衣少年。

明亮的月光洒在小院前的藤萝架上。

他徐徐而行,明明是仲夏的夜,鼻息却也仿佛像冬日那般形成浅浅的水雾来。

前面,就在这蜿蜒的小路尽头,有他至亲的人在等他回来。

前面还有很多很多无法抗拒的东西。

他斩不断的羁绊,弃而不用的姓氏,重重向他封闭的宅邸大门,以及……不得不背负的、他所深恶痛绝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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